烈日当空,本该给予人温暖,可在这灼灼烈日下,胡孝却觉浑身冰冷无比。
城,破了。
比之上次还要迅速。
他心里满是挫败和不甘。
他是南丘主帅,不少大乾士兵兴奋的涌上破败的城楼,试图取他首级以立军功。
为了保护他,身边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城楼下,已满是大乾士兵,他退无可退。
他不甘就这么被俘虏或击杀。
他朝城下看去,看到齐王跨坐马上,背脊挺得笔直,带着强大的,不可侵犯的气势缓缓入城。
他挥舞着偃月大刀斩杀一个大乾士兵,带着不甘大声的朝下喊话。
“司徒玧,可愿与我一战?”
齐王闻言,抬眸朝城墙上看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吩咐道:“让他下来。”
胡孝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走到城门下,与等着他的齐王隔着十丈相望。
“司徒玧,今日一战以及榆林一战,本将军都是败在了武器上。若我南丘国也有你大乾那般厉害的武器,谁输谁赢尚不可知。
若想本将军输得心服口服,除非你打败本将军。
若本将军赢了你,两军就此休战,我南丘大军从此不再踏入你大乾疆土,如何?”
“呵!”
齐王发出一声冷笑。
这是打不过便想议和?哪有这样的好事。
“能不能赢,打过才知道。胡将军连赔偿都不提便想停战,是否想得太简单了些?
战争可不是你南丘国想打便打,想停便停的。另外,败军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赔偿自然会给。”
胡孝连忙解释,“本将军只是一介武将,赔偿一事,需征得我皇同意,本将军说了也不算。”
齐王眉梢微挑,“胡将军的意思,本王想要的,你南丘皇未必会给?既然如此,本王将整个南丘拿下如何?”
“你……”
胡孝气得想要破口大骂,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司徒玧,你大乾虽有厉害的武器,但想拿下我南丘国也并非易事。
我南丘愿意议和。两军坐下来好好谈谈,以后友好往来,岂不美哉?”
“本王若将南丘变为大乾疆土,更加美哉。”
“你!”
“看样子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想要拿下我南丘国,先打赢本将军再说吧。”
胡孝偃月大刀一挥,朝齐王冲去。
齐王坐于马上,神色淡然。
他慢悠悠的从马背上的小包里拿出一支短铳,对准胡孝正在奔跑的大腿,扣动扳机。
胡孝大惊,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
随着“砰”的一声,胡孝大腿中弹,因为惯性,整个人狼狈的往前扑倒,偃月大刀脱手而出。
伤成这样,胡孝硬是没有吭声,只是颈间暴起的青筋和额头的冷汗,显示着他此刻痛的不轻。
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气愤抬头,“你、你不是答应了与我一战吗?”
齐王驱马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本王说了,败军没有谈条件的资格。想怎么打,本王说了算。
胡将军骁勇善战,本王自认不敌,自不会傻到于你刀剑相交。万一不幸被擒,才攻下的武阳城说不定还得还回去。”
“你、你卑鄙!”胡孝几乎要被气死。
齐王无视他的怒骂,手中的短铳指向他,冷声道:“降,亦或是死?”
“哼,卑鄙小人。本将军宁死不降!”胡孝梗着脖子大喊道。
“哦,倒是条汉子,那你便去死吧。”
说罢,齐王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胡孝虽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对他也有几分惜才之心,可他对南丘国忠心耿耿,宁死不降,留着只怕会有后患。
“砰!”
子弹正中眉心,胡孝瞪大了眼睛,不甘的倒在血泊中。
“将军!”
“将军!”
城楼上,有南丘士兵悲痛大喊。
胡孝一死,南丘军越发溃不成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太阳还没下山,齐王便将武阳城完全拿下。
“王爷。”齐王正站在破烂的城楼上,迎着落日欣赏着他打下的武阳城,一个小将匆忙跑上,脸带惊慌。
他战战兢兢的禀报:“王爷,遗失了一把火铳。”
“怎么回事?”齐王气极。
“是、是有个营帐的士兵追敌时落单了。再发现时,落单的士兵已死,火铳不见了。”
“本王不是说过任何士兵都不能落单吗?若不见了一把火铳,同营帐的其他人都要连坐。
找!快给本王去找!就算把整座武阳城翻过来也要找到!
另外,快派人去追南丘的逃兵,一定要把火铳找回来。
至于丢失火铳的营帐,每个人丈打二十军棍。
三日,本王给三日时间,若找不到那把丢失的火铳。三日后,将那几个士兵斩立决,以儆效尤!
他们的直系千夫长、校尉、中郎将、将军,统统都要受罚!重打二十军棍,再降一职。”
“是,王爷。”小将抬脚就要跑开。
“慢着!他是在何处落单的?”齐王突然问道。
小将连忙回道:“回王爷,是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刀插入了心脏。”
“带本王去看看。”
“是。”
齐王已无了欣赏武阳城的心情,他忧心忡忡,面带急切,跟着小将前去看那被偷袭而亡,丢了火铳的士兵。
很快,齐王见到了那名死去的士兵。
他命人将尸体的盔甲和上衣脱掉,露出了后背的伤口。
“打些水来。”
齐王命人打了水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认真观察着尸体背后和胸前两道伤口,还伸手比对了一下伤口长度和大小,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白尘,去拿一把士兵用的刀来,再拿一把南丘士兵用的刀。”
“是,王爷。”
白尘很快将刀拿来。
齐王仔细对比着刀身和伤口。
“王爷,这伤口怎么像是我们的刀造成的!”
白尘很快看出了门道,微微惊呼。
齐王沉着脸点了点头,冷声道:“看来是我们的人所为。否则,不可能连身后来人了都不知道。
只有是我们的人,他才没有设防。
看来,这军中还隐藏着本王不知道的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