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一个钟头,田蔡家院子被秦岭收拾的利利索索,水缸里的水满了,屋后竹棚靠墙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人多高的柴火,海棠树下掉落的花瓣也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做饭的时候秦岭还没走,想着人家给她干了这么多活儿,田蔡干脆将他那份晚饭也做出来了,等到他走的时候用盘子盛好了给他带着。
秦岭心里还挺想要的,不过为了给姑娘留下个好印象还是拒绝了,再说他本就是来干活抵债的,走的时候再拿着饭成什么样子了,那他倒是不介意越欠越多。
“你这是嫌我饭做的难吃?”田蔡不喜欢推来推去,再说都做出来了她一顿吃不了也得坏了。
秦岭听田蔡这么说,这才伸出双手将盘子接了过去,里面有田蔡做的酱辣椒,还有一碗糙米饭。
她本身对吃方面也没有太高要求,自己的手艺也就那样,厨艺水平不太稳定,有时候好吃有时候难吃,甚至同一道菜,每次做的味道都不一样。
等人走了,田蔡借着天光缝补衣服,这衣服上山的时候被树枝刮坏了,她手艺一般,干活的衣服简单缝上不露肉就行了。
咪咪的晚饭就是一碗糙米饭泡水,小家伙闻了闻,还是乖乖吃了。
田蔡看它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忍不住在它头上摸了两把,嗯,小奶猫太好摸了!
自己吃青菜也就算了,让一个肉食动物跟着自己吃素,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田蔡决定明天一定要上山猎点山鸡野兔之类的,改善改善伙食。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田蔡往远处看了看,觉得短时间内应该不能下雨,这才拿着草帽背好竹筐上了山。
这次她的目标很明确,直接朝着靠里的那片竹林去,那边山鸡多。
这边田蔡刚走没多久,张德发就哼着小曲拐去了秦家。
推门进院子时正好看见秦岭在往屋里抱稻草。
“这是干啥呢,都抱屋里去干什么?”
秦岭心里不由一紧,仿佛自己藏着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他假装淡定道,“补屋顶用的。”
秦家的屋顶刚开春时候就补过了,当时张德发还看见了。
他一看秦岭那神色,再联想到昨晚在媳妇那听说的,“给小田家弄的?”
秦岭不说话,耳尖却悄悄红了。
“小田可是个有能力的好姑娘,你不是对人家——”张德发看他的样子狐疑道。
秦岭搬稻草的手一顿,“你想多了,我就是想谢她之前救我,没想别的。”
张德发半信半疑,却也没再说什么。
田蔡砍了根顺眼的长树枝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个抽打的动作,觉得还挺顺手的,这才继续往山里走。
自打上次在山上碰到蛇,她每次上山身上都会带驱虫药粉,蛇虫闻到远远地就会避开,所以田蔡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窜出来的蛇虫咬了,而且她上山也都带着解毒丸。
往日里在山上经常能看到野鸡的影子,今天她特意来打了反倒一个都看不见了。
等田蔡到了竹林所在的那片山头,树丛里的动静明显频繁起来,走着走着她突然朝着旁边的树丛用力抽去,树枝所落之处断枝碎叶,一只毛色艳丽的野鸡飞起又被抽落在地上,扑棱了几下不动了。
田蔡走近了拎起来一看,只见这山鸡的脖子上血肉模糊,她第一次这么抽打有点用力过猛了,下次稍稍放轻一点,不然放在背篓里滴答的到处都是血。
田蔡如法炮制,一共猎了四只野鸡,看天比早上来的时候阴沉的更加厉害了,偶尔还能感觉有雨点掉落,她这才扔了手里的树枝装好山鸡,往山下狂奔。
刚翻过两个山头,大雨就落了下来,没多会儿田蔡身上的衣服就被淋湿了,她头上戴着草帽能遮住一部分,但是身上和脚上避无可避。
田蔡一点不敢放慢速度,不知道家里那个小傻猫下雨了知不知道进屋去,也怪她非得今天上山,再说猎一只就行了她还贪心的猎了四只,这么大的雨,要是一会儿再来几个雷,哎呀不想了不想了。
田蔡一路飞奔,总算是在闪电下来之前平安到了家,打开院子一看,她以为会被浇的湿淋淋的小傻猫一点也不傻,人家趴在厨房的灶台前取暖呢,而且从田蔡的角度看过去,那迷迷糊糊的样子,绝对是刚睡醒。
行吧,果然是白担心了。
田蔡将装山鸡的竹筐放在厨房地上,先舀了一锅水烧上,她身上都淋湿了要先洗个澡,而且一会儿褪鸡毛也要用热水。
田蔡将大门从里面顶上,又回屋拿了干净的衣服放在灶台边,这才脱去衣服在厨房洗起了澡。
“呼。”田蔡泡在温暖的水里忍不住长吐口气,虽说六月份正是热的时候,可她淋久了依然觉得凉飕飕,一时没忍住多泡了一会儿。
咪咪已经围着装野鸡的竹筐转了起来,好几次试图将它推倒都没成功,急的在旁边“嗷、嗷”的叫。
想着还有山鸡要收拾,田蔡这才加快速度清洗了头发出来,借着洗澡水洗了上山的衣服,又重新打水漂洗了第二遍。
田蔡用热水给几只野鸡烫了毛,这才开膛破肚将内脏清理出来,鸡头鸡屁股都剁掉扔在地上。
结果她去舀水的功夫,地上的鸡屁股就被咪咪叼在了嘴里。
“咪咪!!那个不能吃!太脏了!”田蔡看见以后赶忙将手里的水瓢扔回去,朝着小家伙抓去,“你要吃我给你弄好肉,赶紧吐了!”
小猫咪可不听田蔡说什么,它只知道这人是来抢自己好不容易到嘴的肉,围着浴桶绕了两圈以后就咬着鸡屁股贴着房檐下的一小条空地往堂屋跑。
气得田蔡在后面想拿鞋底子抽它,“让你吐了你不听,放着好好的肉不吃吃鸡屁股,你再这样以后就把鸡屁股都给你!”
小家伙一路顺顺利利的跑到了堂屋,还故意屁股对着田蔡,美滋滋的趴在堂屋门口啃起鸡屁股来。
田蔡脑壳痛,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咔咔几刀将两只山鸡剁成小块,又从地窖里拿了几个土豆出来,清洗干净放在一边,过会儿跟山鸡一起炖。
刚刚拔掉的鸡毛也都被她塞进了灶坑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剩下的两只吃不了是个问题,现在也不是做风干鸡的时候,田蔡打算拿着去知青院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人拿钱票跟自己换。
白给是肯定不可能的,一码归一码,该还的人情她都已经还完了,再说严旭东也肯定不会白要,两人之前就这样合作过几回了,双方都很满意。
往锅里又添了根柴,田蔡光着脚丫子套上草鞋,将两只鸡装在竹篮里盖好,这才披上蓑衣朝着知青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