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出去了,田蔡才道,“现在可以脱了。”
“哎呀那有啥,那是我儿子,可是亲生的儿子,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哪那么多讲究。”胡小红不在意的撇撇嘴,觉得田蔡人不大事儿倒是不少。
“我不管你在家怎么做,在我这女病人看病时候,除了夫妻,其他人都不能看。”田蔡也懒得纠正她这种观念,就不用说这时候的人,就是后世也有不少母亲不注重孩子这方面的培养,弄得孩子十好几岁了也没有性别意识。
田蔡以前有个档案室的同事,有一天她去取东西时候听她跟人抱怨,说孩子十四岁了也没见发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田蔡就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没发育的,她说她儿子每天在家都是不穿衣服的,光着走来走去,那东西就露在外面,当然一眼就能看见了,说跟小时候的大小没什么区别。
而且她儿子十四岁了,还跟妈妈睡在一个被窝,甚至是光着睡的。
那个同事家的儿子田蔡还见过,十四岁的小男孩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五,无法想象一米八五的个头天天在家裸奔是什么样子。
田蔡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情不会让人觉得你们母子关系多么好,只会觉得这家人怕是有什么大病。
她给胡小红检查了身上,没有破皮的伤口,大多都是被打和掐出来的淤青,田蔡为了以防万一,还给号了脉,确定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事,我给你一瓶跌打药酒,回去将淤青揉开了就行。”
胡小红低头看着胸前的一片青紫,忍不住再次骂道,“这个黑心烂肺的,看看他们家人把我打的,还专挑这种地方掐,就这还让我赔她养身子钱,我呸,我凭什么赔?”
田蔡没搭理她,继续处理王松花身上的伤。
王松花的伤主要都集中在头上,身上反倒只是一些并不严重的挫伤,田蔡仔细翻看了她的伤口,发现并没有胡小红说得那么严重,虽说头皮确实被撕脱了,被拽的也是局部头皮。
她清理干净伤口附近的血迹,就能直观的看到撕开的伤口大约五厘米,伤口的另一面只是少了很多头发,露出了头皮,这会儿随着伤口的结痂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
“你这伤最好还是去卫生院缝几针,缝几针更有益于伤口愈合。”田蔡让胡小红过来看王松花的伤口,然后将那块豁口指给她看,“这里,并不是你以为的整块头皮都撕脱了,只要这一块愈合了就行,如果用药敷,倒是也能好,就是会慢一些。”
“娘——”王松花眼巴巴的看着她娘,她想去县里缝针,又怕她娘不同意,她可是还没找对象呢!
胡小红眼珠转了转,“那要是不缝针能不能好?”
“倒是也能,”田蔡实话实说,“就是自行愈合的伤口疤痕会比较宽,而疤痕上是不长头发的。”
一听田蔡说只是那一条疤痕的地方不长头发,胡小红这才松了口气,拍板道,“就直接上药吧!”
王松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娘,“娘——”
胡小红摆摆手,“怕什么,留疤就留疤了,就算是缝针也要留疤的,大不了你头发往另一边分,那不就遮住了?去县里指不定又得花多少钱,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被那个丧良心的娘们折腾去了多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看病,省下来还不是给你当陪嫁!”
王松花听了,面色这才好看些,点点头同意了她娘的说法。
田蔡听到了挑挑眉,刚才高慧娟说分家了她还以为听错了,这么说是真的分家了?之前不是还死活不同意吗,不知道王松柏那个妈宝男是怎么同意的。
将王松花头上的伤处理完,母女俩就甩下王松柏回家了,剩下这个身上也都是皮肉伤,田蔡照例给了他一小瓶药酒,又让他结了三人的药钱。
“我——”王松柏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没张得开口。
田蔡假装没看见,兀自低头收拾刚刚弄乱的药箱。
王松柏一咬牙,“我当初——”
“田大夫,”秦岭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药房门口,看到欲言又止的王松柏,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山猫回来了,好像受了伤。”
田蔡一听,哪还待得住,手里的东西一扔就冲了出去。
王松柏在后面张了张嘴,却被嘴角传来的刺痛弄得“咝”了一声,他伸手去摸,再抬头已经不见了田蔡的身影,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田蔡在后院看到了一瘸一拐的咪咪,小家伙的后腿好像被什么咬伤了,血淋淋的,她赶忙蹲下身将它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身上只是蹭到的血迹并没有其他伤口,这才仔细查看后腿的伤。
“乖啊,我就看看。”田蔡伸手小心触摸在它的后腿上,咪咪后腿忍不住一颤,嘴里发出哼哼声,被她安抚了几下才顺从的趴下来。
“腿断了,”田蔡眉头皱了皱,“而且是大腿,得赶紧上夹板。”
这会外面已经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了,田蔡弯腰就要将小家伙抱起来。
“我来。”秦岭推开她,小心避开咪咪受伤的后腿,双手一用力将它抱了起来,往屋里走。
田蔡赶忙小跑到前面去,将两盏油灯都拿过来点亮。
秦岭将咪咪放在桌子上,又回身去厨房打水,就这功夫田蔡已经开始下手了,她先是拿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将咪咪伤处的毛都剃掉,这才拿酒精清理。
小家伙也知道田蔡是在救它,不吵不闹,只偶尔太疼了才会抬头发出一声呜咽。
田蔡以前给小熊猫治过腿,不过那时候小熊猫是小腿,咪咪这回伤在大腿上,她仔细摸了摸,还好只是断了,小心翼翼的复位后用竹板固定,再用布条缠上,“好了!”
田蔡去厨房将咪咪一直以来喝水的陶盆拿来,偷偷在里面倒上露水,若无其事的端过去给咪咪喝。
咪咪一口一口舔得头都不抬,田蔡爱怜的摸摸它的大脑袋,“看来真是渴坏了。”
田蔡的手一下下抚摸在咪咪的头上。
她又安抚了咪咪一会儿,这才起身端着一盏油灯去准备晚饭,她中午和的面,还泡了香菇,晚上打算蒸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