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回了田蔡家。
刚进门,秦岭就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给田蔡递过去,“都卖了,前四瓶是按照十块的价格卖的,第五瓶卖了十一块。”
田蔡搓搓手去接钱,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可真是暴利啊!
想了想,她只接过来了四张,剩余的十一块都给秦岭留下了,“这个就当给你的辛苦费,以后咱们都这样,你抽两成,多卖的也给你。”
说完这话田蔡看着秦岭手里剩下的那张大团结莫名觉得有点心痛,其实两成真的一点不多好吗?
呜呜她现在是怎么了,以前虽不至于视金钱如粪土也绝对没这么贪财,莫不是穷日子过的?
田蔡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张大团结转移到自己手里这些钱上,唔,五瓶四十块,也不少了呢,核算到一瓶八块,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
秦岭看田蔡肉痛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笑,本来打算义务帮忙的,可看她那守财奴样儿还是决定收下了。
他刚收下钱,就看到,某个姑娘的视线跟着他手绕了一圈,直到里面的东西被放在了胸前的兜里,那视线依旧停留不去。
想到田蔡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秦岭轻咳一声,“今天采什么了?”
田蔡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将身上的竹筐卸下来,“蘑菇,下面还有只山鸡,晚上请你吃点好的。”
秦岭折腾一天也饿了,他中午就随便塞了口饼子,这会儿一说到吃好的,只觉得饥肠辘辘。
于是秦岭洗手帮忙,田蔡掌勺,很快就整治出了四菜一汤。
拍黄瓜、地三鲜、山鸡炖蘑菇、炒豆角丝,田蔡还将鸡腿肉和香菇放在一起剁碎,做成香菇肉丸汤,将这只山鸡利用个彻彻底底。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田蔡顺便跟他打听了下黑市的情况,跟她以为的不一样,黑市入口有人收管理费,那些人一双眼睛利着呢,来人是不是真的买卖东西的,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们的人四散在周围,见到有红袖标或可疑人员,就会用暗号联系彼此,然后其他人立即借用地形优势躲开抓捕。
一来二去,常混在黑市的人也愿意交这份钱,能省不少心,安全也更有保障。
“能揽下这活的人,也不是一般人物。”田蔡忍不住感叹。
秦岭勾起唇角,“这人你见过。”
“我见过?”田蔡一愣,脑中划过自己在县里见过的人,最终定格在一个人身上,试探着道,“收购站那个梁三哥?”
“就是他。”
田蔡挑了挑眉,还真没看出来,她还记得当时那人的状态,看着不是太好,想来这么久早就调整过来了吧。
“梁三哥大多数时候都在收购站待着,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事可以直接过去找他。”
田蔡这具身体虽说力气大,饭量却跟正常姑娘差不多,她吃了碗红薯饭,又喝了碗汤就饱了,见她放下碗,秦岭风卷残云一连吃了三碗,别说菜了,就是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田蔡视线在他依旧平坦的腹部停留了一会儿,没见着任何鼓起,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这人都吃哪去了。
见他这么捧场,田蔡十分有成就感,大概自己做的饭被人吃得干干净净,总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吃完饭这人也没闲着,趁着田蔡洗碗的功夫,将后院的柴火劈好,又拎着桶去井边打水,依次把两个水缸打满,都干完了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曲婷正帮着田蔡碾药呢,于师长来了,曲婷见两人有话要说,朝田蔡比了个手势,悄声出去了。
于师长这次来不光是带药粉过来让田蔡配药,顺便还带来了两件事。
一个是关于洪四清的,于师长已经托人打听到了洪四清的地址还有他的近况。
“……现在在一个苗汉混居的村子里,虽说是个被下放的,听说刚去第一个月,就凭借一手扎针的本事救了那队长的老娘,让他少遭了不少罪,现在虽然成分依旧不好,日子却是好过许多,”于师长跟洪四清也认识,这么个德才兼备的好大夫,只是因为中医的关系就被打压,他也十分惋惜,这会儿知道人在西南过得还不错,也算安了心,他一脸敬佩的看着田蔡,“大概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在哪都不会让自己过得太差。”
田蔡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确实如此。
“这第二件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于师长之前并不想麻烦田蔡,可是这人的身份,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放弃。
田蔡一点不上套,“说说看?”
于师长看了她一眼,“我这有个人,现在昏迷不醒,我们用各种仪器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这人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查不到原因,找了几个大夫都说这人随时都能在睡梦中死去。”
田蔡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心里有点没谱,她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清楚,对付一般的小病小痛还没什么问题,真要是个疑难杂症,那可就不一定了,“没找姜老爷子给看看吗,他怎么说?”
“看了,猜测应该是中毒,什么毒却是没看出来,而且南边蛇虫毒草那么多——”于师长说着忍不住叹口气,这小子的爹是他以前的营长,在一次对外战役中牺牲了,当时营长媳妇拿了抚恤金就抱着孩子改嫁了,他们几个也凑了不少钱给嫂子,求她不要让孩子改姓,给他们营长留个后,以后清明也能有个祭拜的人。
男人牺牲后女人丢下孩子或者带着孩子改嫁的太多太多了,何况这世道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也实在艰难,她想过更好的生活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他们想保住营长的唯一血脉。
虽说后来没了营长嫂子的消息,可他自打见到猎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他们营长的儿子!那跟营长一模一样的长相,除了亲父子再没别的解释。
于师长想到那奄奄一息的孩子眼眶就忍不住泛酸,这是他们营长的儿子啊,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他们怎么能让人就这么走了呢,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将人救活!
“这人很重要?”
见于师长点头,田蔡的右手无意识在左手手心划过,她咬了咬唇,“那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