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又上山去了,我让它抓两只兔子回来。”
这会儿大家知道猎豹有救了,再没了刚来时候的沉重,也有心情关注别的了,一听猞猁是上山捉兔子,院子里的几人眼睛都亮了,禁不住吞咽口水,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出声问道,“田大夫,山里兔子多吗?”
田蔡看过去,又是个黑脸汉子,她视线在其他几人脸上转了一圈,好吧,都这么黑。
“不少,还有山鸡、狍子,内围能猎的东西更多。”
几人眼睛更亮了,不由期盼的看向于师长。
于师长无奈,摆了摆手,“去去去,留下两个人就行!”
几人刚走了没多久咪咪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一张嘴叼着两只兔子,兔子还没死。
田蔡摸了摸它的头,赞了一句好棒,这家伙就乐颠颠的将兔子吐在地上,怕它们跑了还知道用爪子按住。
田蔡拎着其中一只进屋试药,确定这只还算健康后,她掰开兔子嘴灌进去了一些刚才从猎豹身上放出来的毒血,将它扣在竹筐下面观察情况。
没多会儿,这只兔子就出现了跟床上男人截然不同的症状,体温升高,却没昏迷。
“ 不应该啊,”田蔡奇怪,“怎么还发起热来了?”
于师长和姜老爷子打从刚刚就跟了进来,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倒是一直沉默的黑脸汉子恍然大悟,“猎豹之前确实低烧过,当时我们任务还没完成,当时他过了没多久就好了,我们也没当回事,人也是回来后才昏迷的。”
姜老爷子略微有点不自然,他之前也没关注到这点。
听到这田蔡心里倒是有了些别的想法,她仔细询问了中毒初期的症状,当时猎豹的身体状况,甚至还问了不少当事人跟以往不同的行为,心里渐渐有了论断。
如果说这人之前有发烧过,后来体温降下来才开始昏迷的,那她就有了怀疑的目标,这种情况,有点像蔡苹以前给她讲过的麻头。
那东西是她父亲偶然间碰到的,在药典上没有找到关于它的介绍,不过当时蔡老爷子走访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大家都知道那东西有毒,平时上山看见了都会绕过去,当地人按照它的形状起了个名字,叫麻头,因为它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黑点,叶子还是往里扣的,形状像小孩的头。
就在当地山里的一片山坳长这东西,后来当地一个人家的儿子被人用这个草汁子害了,那家人一气之下跑到山坳里,将那一片麻头都烧了。
当时蔡老爷子还挺惋惜的,只在自己行医的册子上画出了大概样子和中毒后的症状,以及当地人摸索出来的解毒方法。
因为这东西他到底是自己没亲自研究过的,解毒方法只能参考。
田蔡拎了个竹筐出来,朝咪咪招了招手,又对于师长道,“我上山一趟,还缺几味药材。”
“用不用我从县里调?”于师长不放心。
“有几种可以问问南边,我都写好放在桌子上了,你看看能不能找人弄些回来。”
交代完,她抬头看了看天,确定时间还够,这才快步朝后院的小门去了,咪咪紧跟其上。
南北气候差异,导致很多植物和动物的品种也不相同,甚至同样有毒的东西可能种在不同的地方毒性都不相同,田蔡现在手里没有那边的草药可以研究,只能先从山里找几样解毒的药试试。
说是试试,她却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
那几种草药她以往上山都能看到,这会儿也不浪费时间,按照记忆里的地方找过去,很快就挖了满满一筐。
田蔡下山时那几人还没回来,她将药草放下去看那只灌了药关起来的兔子,兔子的体温跟刚刚没什么不一样,没有继续升高也没降低,精神看着稍有些萎靡,却绝对没昏迷。
田蔡看着兔子抿唇思索,怀疑毒素是通过血液进入那男人身体的,她又拎了第二只兔子出来,用注射器将毒血注入它体内,继续观察。
这回出现症状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体温升高,虚弱没精神,兔子一开始是清醒着的,不出一个小时,就陷入了昏迷。
田蔡没扎针也没放血,而是将刚刚配制出的解毒汤药给它灌进去,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兔子都毫无反应。
她眉头紧皱,不应该啊,按她的方法,这时候至少应该短暂清醒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兔子的表现告诉她,这个方法不对。
田蔡一时间毫无头绪,只能推翻之前所有的结论重新摸索。
她将自己关在药房里,旁边只有咪咪和那个毫无存在感的黑脸汉子,期间简单吃了晚饭,又重新一头扎进药房里,这一忙,就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想到了!”田蔡大睁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她兴奋的举着手里的药方,突然出声道。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黑脸汉子还在闭目养神,他听到声音猛然睁开眼睛,警惕的四下打量。
确定屋里依旧只有他们三人一猫,外面也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田蔡身上。
田蔡满心的兴奋,即使不眠不休一晚上也丝毫没觉得困,她按药方抓好药,在脑中过了一遍顺序,小心放入陶罐中,少少加入一点露水,开始熬煮。
熬煮的过程中还要再次加药,一直到天光大亮,田蔡的药才熬煮完,晾至可以入口后给昏迷不醒的兔子灌了进去。
知道这药起效没那么快,田蔡伸了个懒腰,起身出去洗漱做饭。
这是她用一晚上时间研究出的最基础的药剂配方,肯定不能当最终版本,不过这已经进步很大了,后续只需要继续进行验证和完善就行了。
田蔡叼着牙刷站在竹筐旁边,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灰兔子。
这小东西要是就这么死了,她还得埋远点,免得被村里人挖去偷吃了再也中了毒。
她去门口倒水,看见于师长、姜老爷子,还有几个昨天跟着一起来的男人,正朝着她家走来。
很显然,他们就是来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