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还没定下呢,得看他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说的也不算呢。”
梁巧梅捂着嘴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可是他大嫂,老话说长嫂如母,他的亲事可得你帮着张罗呢,到时候给他挑个能干的,没几年你们家就能过起来!”
李凤咬了咬唇,昨天胡钢还跟她说过这个问题,让她没事儿跟村里人多接触接触,实在不行就找她姑,看看能不能介绍个差不多的姑娘,胡铁还没对象呢!
她尴尬的笑笑,“我们刚结了婚,家里还没存够钱,再说也没碰到合适的。”
“咋就没有呢?”梁巧梅微微侧过头觑了李凤一眼,“就不说远的,光咱们村合适的姑娘就好几个,往低了说,那何家的金枝就不错,小姑娘家家也挺能干的,就是被她娘带累了名声,这才不好说婆家,配你们家铁子可是足够了!”
李凤脸上的笑容要维持不住了,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何金枝还是算了吧,我听说她才十六岁,这岁数跟我家小叔子还是小了点。”
“那你觉得她小了,还有年龄再大一点的,那王家的松花,今年、唔、”梁巧梅思索了一下,才接着道,“应该是十八九,年纪不是正好,人家还腰粗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李凤听了这话赶忙往四周看了看,生怕胡小红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再薅着头发把她打一顿,没见着人才小声道,“那王家婶子脾气不好,我们怕铁子受气,再说家里也出不起那么高的彩礼。”
梁巧梅就知道她不会同意,于是假装突然想起来,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哎呀,我这有个好人选啊,保管让你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谁呀?”秋菊听得津津有味,这会儿也忍不住插嘴道。
梁巧梅朝着南边努努嘴,“那位啊!”
见两人还是不明白,干脆说得直白,拿眼睛往田蔡家的方向挑了挑,“还不就是咱队唯一的大夫!”
“人家可是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家里收拾的板正利索的,干活也是嘎巴溜脆,关键人家还能挣钱,一年到头挣下来,可不比个男人少!这么能干漂亮性格又好的,你可挑不出毛病了吧?”
李凤这下子连扯嘴角都扯不出来了,面无表情道,“人家条件那么好,也不能看上我们不是?”
“哎呦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没准人家田大夫就喜欢铁子那样的,到时候铁子结了婚,他们兄弟俩就算分家了,你们两妯娌住在一块互相也能有个照应,这田大夫就自己一个人,你一不用担心她家里人败坏名声,二不用惦记会有个厉害的丈母娘,多好的对象啊!”
梁巧梅越想越觉得合适,接着兴奋道,“你说你们俩面皮子都长得白,我都觉得我够白了的了,见着你俩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好这兄弟俩黑,娶个好看的媳妇还能改善改善老胡家的长相呢!”
她就是看不惯李凤那副娇气样,两家住得近,胡家天天什么情况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胡钢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把这娘们捧成了天仙,啥也不让她干生怕累着。
梁巧梅有次还听见两人说私密话,说什么满村的女人就没有谁比李凤好看,啊呸!
李凤听到这,想起田蔡那身快能反光的白皮子,还有水灵的长相,再想想自己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点要跟她做妯娌的想法都没有。
之前李凤对梁巧梅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心里涌起一丝厌恶,不知怎的就从这人身上看出了娘家那些长舌妇的特质,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什么都要比一比,好像不比就映衬不出自己优秀似的。
而且胡家兄弟注定要分家,两兄弟各方面都差不多,铁子要是娶那么个漂亮能干还能挣钱的媳妇,以后两家的日子还不得差距越来越大?
她也不是嫉妒,就是觉得一家的亲妯娌肯定经常被外人放在一起比较,跟别人比她不一定能输,可是跟田蔡比——
她也没那么恶毒,像什么何金枝王松花之类名声差的,她也不想给小叔子找,村里不错的姑娘还有好几个呢,实在不行还有别的公社的,只要各方面跟她差不多就行,不好太多也不能差太多。
李凤以前就事事被家里的姐姐压一头,下半辈子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秋菊咽了咽口水,她虽然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全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看着不太对,而且凤儿怎么脸色不好看了,她回想了下刚刚梁巧梅说的话,没发现哪里不对,那她是怎么回事?
李凤垂了垂眼,觉得越发心烦,她不想听下去了,干脆捂着嘴巴,假装干呕,“呕——”
“哎呀凤儿你怎么了?”秋菊看见了赶忙甩干净手上的水,过来扶住她的胳膊,一脸担心道,“又恶心了是不是,快,我先送你回家躺会儿,那家里不是有之前钢子从山上采回来的酸葡萄吗,你多吃两个,一会儿再帮你把衣服送回去。”
“这、这样不好吧、”李凤微微喘息着靠在秋菊身上,仿佛刚刚那么一呕把全身力气都抽干了。
“哎呀没事儿,来,你靠着我,”秋菊扶着李凤,还不忘回头跟梁巧梅打招呼,“巧梅,凤儿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啊,你顺便帮我们看着点衣服,过一会儿就回来。”
“行,你们去吧!”
等人走了,梁巧梅才翻了个白眼,“呸——真能装!”
她刚准备低头继续洗衣服,就看到李凤洗衣服的大木盆里有个红色的东西露出一角。
梁巧梅鬼使神差的用两根指头将它从水里提了出来,这块布很小,她抖了抖展开。
这布料是个长条形,说是长条吧,中间还要窄一些,大概只有五公分宽,布料两边还分别连着两根细绳。
梁巧梅要比一般村里姑娘见识广一些,见过县城里以前卖的那种文胸,跟这个还不一样,没这么长,她一时也没想起来这块布是干什么用的,又重新丢回了李凤的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