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响从椅子上起身，扣上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
他的礼仪，一向出类拔萃。
李响想走，那些人自然不会让他走，几个人打算将人围住。
李妍很是巧妙拦住了他们的去步，见有人伸手去扯李响的肩膀，李妍下意识伸出脚对着眼前人的鞋踹了出去。
就这么一下，将对方给踹懵了。
在他们这样的人群当中，不会有李妍这样粗俗的人，不会有人伸出脚去踹人。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妍快速按着电梯，与李响消失在电梯前。
等回过神，几个人又开始跟陈美兰卖惨。
“到底是哪里来的粗俗人？尊老爱幼她有没有学过？”
陈美兰：“……”
“美兰，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儿子搞垮我的家族企业？”
陈美兰心想，我不也眼睁睁看着你们要搞垮我亲儿子！
……
“好脚。”
电梯下行，李响的视线落在了李妍的脚上。
李妍听了，有些惭愧。
如果按照当今社会的风气，她干的这些事吧，好像显得挺没底线。
不过踹也踹了，没啥后悔。
想到这里，干脆破罐子破摔，她什么德行瞒也瞒不住，想瞒现在也来不及了。
“献丑！”她双手抱拳。
李响冷艳转开脸，等出电梯门的时候，伸手挽住了她的手。
李妍：“……”
大哥，好多人，在看。
她不是怕别人看啊，是怕别人看了以后对他的幻想……破灭了。
晚上的商业晚宴，李响带了李妍参加。
一进门他就被相熟的伯伯叫了过去，你说他冷脸，可他特别有长辈缘。
剩下李妍一个人在闲逛。
今天这个晚宴就比上次在钢城内的那个，高档得多。
至少没人怀疑她是冒名顶替进来的。
转了一会，都是行业内各自寻找机会的场合嘛，李妍也撞上了一下。
对方对她的公司特别感兴趣，打听了许多。
“李小姐有没有诚意同我合作呢？”
李妍不认识眼前的这张脸，但是这个名字……听说过。
出来混有出来混的规则，你搞不清这个行内有名的人，那就等于白混。虽然不是上选，也是难得财神爷伸手点拨了她的好人选。
“我敬您一杯。”
李妍从服务生手上的托盘中，拿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对方笑笑：“这个诚意未免小了点，看不见呐。”
叫来服务员，他交代两句。
服务生很快端了一杯装满高脚杯的酒，以李妍喝酒的经验来看，这酒杯里装的都是白酒。
对方将酒推了过来。
“这才是诚意，喝了这杯，我马上就签字。”
倒也不算难为。
找谁不是找呢，这家公司报价确实说得过去，等一会他的人确认信息，他想，如果这个人给面子的话，生意可以谈嘛。
谁让你出现在这种地方了呢，大家一个圈子就当交个朋友。
出来谈生意，就是为了高兴。
高高兴兴！
那杯酒，李妍没有伸手去接。
对面的人有些不乐意：“老妹，你这就是不给大哥面子了！”
不喝他的酒，还想跟他谈生意？
李妍想想自己可能面对的数字，咬咬牙狠狠心，准备伸手去拿了托盘里的酒杯。
伸手的过程，李响却先她一步，将酒杯拿到了手里。
“这杯，我替她喝。”
李妍张着嘴，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杯，可惜李响身高不是假的，他不想递还给她，她也没有办法。
李妍急急道：“你疯了？”
他平时就讨厌喝酒，也极少会喝这么多的酒，这是白酒啊！
高度数白酒！
对方明显也是认识李响，明显一愣。
李响淡笑，将李妍的手握在手心里，脸上依旧挂着得体。
从辈分上说，李响得叫眼前的人为叔。
“你怎么搞的呀？我自己能喝，你明知道我的酒量……”李妍真的急了。
这人之前发烧一直不见好，托了很久就差去求神仙，他这高烧才退了下来，要是再出问题，怎么办啊？
还有那么大一杯，他一个不常喝酒的人……
李响攥紧了握着她的手，喉结滚动。
“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对方开口问李响。
开个玩笑，没想到开到了自己人身上。
李响见身边的人还想动还想说话，他眼神看她：“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闭上嘴吧，叨叨个没完，我听着都烦了。”
对面的人听了这话，笑了出来。
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就是开个玩笑，不清楚这位是你的女伴，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公司是……”
李妍报了自己的公司。
“合同有吗？”对方问。
李妍一脸懵。
什么样的合同都有签过，但是这种……真的是人生头一回。
好随性。
“合同！”李响出声提醒已经傻掉的女朋友。
“我马上去起合同。”
对方翘唇：“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全场都是认识的人，好不容易找个陌生的脸孔，想要玩一玩，结果还是……
摸摸鼻子。
他自认倒霉。
李响的面子，他得给！
……
李妍拖着他下楼梯，李响干脆整个人都倚在了她的身上。
“你胃难不难受？”她一脸紧张。
完了！
喝那么多，他的胃……八成要完。
李响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白。
有些人喝酒，脸色越来越红，他则完全相反。
倒也不是能喝，纯粹就是身体因素。
李妍好不容易把人弄进车里，上手扯他的领带。
“哪里难受？要不要去医院？”
一脸惊慌看向四周，主要这里周边她不熟悉！没在这地方待过，李妍就想，喝多的人应该怎么处理？
“你为什么喝那杯酒啊，我自己能喝！”她说。
那点酒对她来说，也就是难受一宿的事情，第二天醒了就好了！
总喝酒总喝酒，她的胃早就习惯了。
打拼事业就是这样，有些人是纯灌酒，有些人则是就喜欢喝酒助兴，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去谈生意。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活法，她这种小公司，就得另辟蹊径。
李响瘫在椅背上，领口的扣子开了两排，领带也被丢到了地上。
整个人现在看起来，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他说：“我不想你难受。”
说着话，突然人直挺挺坐了起来，趴在车窗上吐了出来。
……
李妍蹲在地上拿着袋子，等着他继续吐。
这一天，她觉得过得格外狼狈，又格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