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中午的,黄育才咋还有闲情在这跟后生扯白?
那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宿醉之后可难受了,折腾到这会儿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也不只是他,其他人其实也都差不多,就连一向沉稳干练的黄日高都因为平时不怎么吃酒而醒的格外晚。
其他人倒也罢了,不用当差,黄育才和黄日高作为应天府和大理寺的长官,按理说这样是绝对不行的。一旦有御史告状,少说也要罚俸。
不过黄王氏已经提前考虑到这个情况了,一大早起来后见两个人都喊不醒,干脆早早就派人去衙门请假了。
故而黄育才和黄日高不用着急忙慌往衙门赶,明天再去也不迟。
吃过饭,齐泰、诸葛明和小胖率先告辞,赶火车赴任去了。
因为和州就在应天府边上,往来又有火车,很是方便,朱七牛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表嫂倒还不至于对小胖依依不舍。
而齐泰和诸葛明呢,压根就没亲戚在这边,就更别提送别伤感什么的了。
他们三个这一走,就跟打开了闸门似得。
随后的一炷香内,众人中的大部分陆陆续续都告辞了,就连朱七牛的外公外婆也带着家里人坐火车回溧水去了。
到了最后,唯有黄月英一家和朱二牛的媳妇儿没走。
而朱二牛的媳妇儿之所以没走……是因为朱二牛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准确的说,是朱二牛吃完午饭就犯困,找地方睡觉去了。
为了不让人吵到自己,他也没跟人说自己去哪儿了,害的媳妇儿好一阵找。
最终,朱二牛被媳妇在朱七牛住的小院外的竹林找到了。
被摇醒后,朱二牛哈欠连天的带着媳妇儿过来告辞了。
“老二,你还是这么爱睡觉哈。”朱七牛笑着打趣道。
朱二牛的媳妇儿白了朱二牛一眼:“他啊,就没有一天不睡懒觉的,有时候早上睡了下午还睡,跟个婴儿似得,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觉。”
朱二牛冲着媳妇儿坏坏一笑:“那是,必须得每天睡啊,有时候晚上睡了还不够,白天也得睡,上午睡了下午睡。”
朱二牛媳妇儿: ̄□ ̄||
朱二牛媳妇儿:?(????w????)?
朱七牛等人:(⊙o⊙)…
……
朱二牛和他媳妇儿告辞后,冠军侯府就只剩朱七牛一家和黄月英一家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听我夫人说两位有意替冠军侯去我家提亲,求娶小女月英,有这回事儿吧?”黄育才笑呵呵的看了朱七牛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朱四虎跟赵兰身上。
黄月英顿时羞得脸红了。
朱四虎笑道:“是有这回事儿,要不咱们这就商量下,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早点定下来也好。”黄育才道。
黄日高罕见的跟父亲保持一致意见,但他没好意思附和父亲:“冠军侯府这边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赵兰道:“年内吧,这样明年或许我们就能抱孙子了。”
“啊?直接成亲吗?”朱七牛有些错愕的问道。
黄月英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忽的鼻子一酸,眼中出现了泪花。
黄家其他人也是变了脸色。黄育才问道:“冠军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般不都是要先订婚吗?这样显得更庄重吧。”朱七牛道。
听他这么说,黄家人的脸色马上恢复了。
“你说这个啊,我倒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如果先定亲再成亲,就得邀请大家参加两次仪式,办两次宴席,人家也得随两次礼。你们冠军侯府树大招风,本就招人嫉妒,还是少做少错吧。”黄育才道。
黄日高道:“定亲后少说也得半年才成亲,今年已经快过完了,若是今年定亲,那就得明年才能成亲了,冠军侯你等得了?”
朱七牛很想说自己等不了,巴不得今晚就洞房。
因为自己……长大了。
可是根据明实录记载,洪武二十年打完金山之役,紧跟着就是洪武二十一年的捕鱼儿海之战。
而太上皇是洪武十六年禅让给当今皇帝的,如今已然是建文五年,如果太上皇不退位的话,今年正好是洪武二十一年。
我那个蚕食草原的计划,若是赶不上捕鱼儿海之战、先于捕鱼儿海之战才开始的话,那可就太可惜了,到时候又得出动人力物力劳师远征,不划算啊。
最关键的是,趁着捕鱼儿海之战的胜果一路横推,必然没有人能阻挡我大明铁骑的威风,捕鱼儿海之战后得到的地盘也能顺势收下,省得浪费。
那是多么大的一块地盘儿啊!
金山之役后的辽东也就罢了,当时我没有好主意,如今眼看着又要白白把吃进嘴里的地盘吐出去,那比拿刀子割我的肉还要让我难受啊!
所以,为了大明长治久安,为了建文一朝的开疆拓土,为了不辜负天下臣民的厚望,为了保持华夏历代先祖、百姓的精神荣光,也为了我自己的抱负和高光,我大概是要不了多久就又得北伐了。
这一次,我可就不是当北伐吉祥物了,而是要自己操刀!其他人就算提前知道我的计划,也没法取代我的。
因为关于草原上的矿脉分布情况图,我是不可能交给别人的,否则无法解释来源,容易惹人怀疑。那些矿脉只能由我自己去‘发现’它们,并开采用于建城。
而既然我年底之前就要北伐,眼瞧着今年没剩多少日子了,成亲倒也不是不行,可那个计划不是几个月就能完成,甚至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难不成到时候让小姐姐在家里当望夫石?
又或者,把她一起带去北境受苦挨冻?
那还不如缓个一两年再成亲呢!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面临是顾家还是为国的两难选择!”看着娇嫩欲滴、不知什么时候发育到前凸后翘的黄月英,朱七牛心中忽的火热起来,有些艰难的暗暗想道。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啊!”收回目光,朱七牛有些无奈的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