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因为有点喝多了,朱七牛没放心让李先生自己回去,干脆把他留在王府里住下了。
至于李先生家里,朱七牛派了家丁前去打了招呼,让他们不必担心。
一起留下的还有朱家的一帮小男孩小女孩。
他们可高兴了,直接男孩睡一个屋,女孩睡一个屋,两个屋都来了个大被同眠,一大群孩子一直疯到很晚很晚,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才陆续困着。
男孩这屋由朱七牛负责照顾,等他离开屋子时,子时都过了。
他倒是没觉得很累,就是耳朵有点疼,‘嗡嗡’的。
实在是这些孩子太能造了,动不动就‘啊啊’乱叫,一个叫必然带动一群叫,快赶上杀猪了。
其中尤以年幼的朱瞻基最能叫,而且声音还尖,叫一会儿乐一会儿,乐一会儿又叫一会儿,一点王孙包袱都没有。
“燕王一家都比较沉稳,也不知道等他们看见朱瞻基被我们养的这样闹腾后,会不会后悔把孩子送来。”洗漱完,躺在床上,朱七牛头枕着黄月英的胳膊苦笑道。
给朱七牛捏脚的蓝桉‘咯咯’一笑:“你是想说燕王一家都比较深沉阴险吧?”
在一边环抱着黄月英芊芊细腰的尚灵儿打了个哈欠,把头往黄月英怀里拱了拱,闭着眼睛说道:“孩子嘛,闹腾一点比较好,要是孩子整天不动也不吭声,就该大人着急了。”
“说的也是,睡吧睡吧。”朱七牛也闭上了眼睛,右手顺手一搭,正好搭在了尚灵儿身上。
“哎呀,你干~嘛。”
……
商量好后,秦王、晋王、燕王、代王当即各自上奏皇帝,请求回凤阳老家养老,将藩属地完全收归国有,同时将兵马奉还五军都督府及兵部。
看完他们的奏折,朱允炆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朕继位以来的第一件大事终于要完成了!”
“皇兄,皇兄,你在天上看见了吗?”
“藩王之祸患即将被我彻底消灭了!”
得知消息而来的黄子澄刚一进来,正好听见了朱允炆的话,也跟着乐了起来:“皇上,是不是蒙古四王被敲山震虎后,自知不是朝廷对手,所以决意放权了?”
“黄爱卿猜的一点不错,快,通知其他几位爱卿,让他们前来议事。”
“是。”
少顷,齐泰、方孝孺、黄子澄、伍超风、蔡徐、丁镇鼎、颜子瑜、刘翰文、李景隆、仁义侯再次齐聚一堂。
朱允炆将四王的奏折分与大家查看,接着问道:“诸位说说看,四王是真心实意想要放权吗?
他们提出要各带一万兵马入京,应该是担心朕会杀他们,想要靠着兵马自保,是否要准许其要求?
若是顺利削掉这四个最有威胁的王,又是否要重新给予他们别的补偿和封赏?”
齐泰自知以如今的局势,当初提出要先解决四王的自己属实没有立场发言,于是静默站在一旁。
方孝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见状,黄子澄颇有些志得意满,暗道:“三大文臣之中,看来要以我黄子澄为首了,哈哈哈,我黄某人终于要彻底的转运了!”
想罢,黄子澄站了出来:“正如皇上所说,四王要带兵马入京,应该是担心性命不保,我们不妨准其要求,反正他们只有区区四万兵马,相较于护卫京城的数十万大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说的对吧,曹国公,丁大人,武都督?”
曹国公李景隆率先答道:“黄大人说的是,他们的四万大军只要不是直接进入京城之内,那就一点浪都掀不起来,京城内有数万禁军和数个保卫团,外京城亦有数十万兵马,随时策应的还有驻扎于外京城与京城之间的屯田军,一人吐口唾沫都够淹死他们了。”
丁镇鼎和伍超风对视了一眼,虽然隐隐担心四王可能是在耍诈,但作为兵部尚书和一国上将,他们确实也有这个自信就是了。
于是他俩齐声说道:“曹国公所言非虚。”
朱允炆哈哈大笑:“好好好,那就准他们带兵前来吧,如果他们是真的愿意放权的话。”
黄子澄笑道:“若他们答应前来,朝廷允许其带兵,其最终没来,那就是他们在耍朝廷玩儿了,将失信于天下,届时朝廷大可以派兵前去捉拿,照样可以达到削藩的效果,皇上和我等还不用背上哪怕一点骂名,何乐而不为呢?”
“爱卿说的是啊。”
朱允炆摸了摸胡须:“只要四王的权利被收回,大明尽在朝廷掌握之中,再也不会出现无诏出兵的不可控状况了,单此一点,朕还是略微比先帝强一些的。”
众大臣心中纷纷苦笑,没人敢接这个茬儿。
朱允炆又道:“等这事儿结束后,咱们也是时候正式开展咱们的革新了。
就拿这各官衙、军队的命名及职权来说,朕觉得先帝和皇叔改的并不好,许多名称都不文雅,职权也很混乱,远没有周朝时的三公九卿之类的名称及职权精妙。
再就是‘省’这个字眼,朕也不是太喜欢,太简陋敷衍了,改天咱们请各民间大儒和翰林学士、各部堂官一起想个更好听更有诗情画意的名字。”
闻言,黄子澄三人心中皆是一喜。
他们三个自负都是博览群书的饱学鸿儒,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喜欢用咬文嚼字、生僻字和引经据典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才情,对于一些古名称、古官职等可太有兴趣了,甚至有想过在大明朝践行那套孔老夫子都极为推崇的周礼。
这一刻的朱允炆,在他们眼中简直宛如尧舜在世,文王复生。
反观李景隆和仁义侯,对此则是压根就没反应。
尤其是出身琉球的仁义侯,教育程度不够,压根就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颜子瑜等五人倒是明白,可也正因为明白,他们都不禁产生了深深的担心。
人家斌王搞得那一套挺一目了然的啊,就是不识字的老百姓也能大概明白。
拜托皇上,你是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不是李白欧阳修那样的文人骚客,治国之时能别这么想一出是一出吗?
而且削藩的事儿还没怎么样呢,你会不会想的有点太远了?
咱可得脚踏实地啊!
e\\u003d(′o`*)))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