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垂眸擦拭眼角,眼眶通红满是担忧,跪在地上一只手还搭在太后的膝上,哽咽:“都是儿媳不孝,竟不能在母后身边侍疾。”
“这不能怪你。”庆王怜惜地将庆王妃扶起来:“地上凉,你还未出月子,别伤了身。”
庆王对这个结发之妻还是有感情的,生双子时,他目睹了庆王妃身下一片血,差点就止不住了。
那两个孩子险些就要了庆王妃的命。
所以庆王妃休养时,庆王吩咐了人不许将宫里宫外的糟心事说给庆王妃听。
今日庆王妃能来,庆王有些意外。
一旁的李嬷嬷却是看不过去了,低声说:“王妃现在哭得太早了,太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化险为夷的。”
庆王妃蹙眉,她被长辈教训,无可厚非,可一个嬷嬷几次三番找自己麻烦,这就惹她不痛快了。
“庆王妃与其有空在这里哭,倒不如去求求玄王妃出手救人,现在也只有玄王妃能救人了。”
李嬷嬷张嘴就来。
庆王妃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当初她生产时,李嬷嬷对玄王妃百般不信任,说什么女人生产不必矫情,忍一忍就生下来了。
若不是春蝉机灵,这会儿庆王妃有没有命在还不一定呢。
这会儿又让自己去求玄王妃。
庆王妃一忍再忍,转过头看向了庆王:“李嬷嬷的话言之有理,只要是为了母后着想,我就是磕破了脑袋也要把玄王妃请来。”
李嬷嬷一听脸色微变:“王妃,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庆王没好气地斜了眼李嬷嬷,眼神冰冷,吓得李嬷嬷立即垂眸不语。
庆王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担忧地说:“母后这么病着也不是个法子,得想想法子啊。”
庆王望着榻上昏睡不醒的太后,眉心紧皱,一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偏此时外面传来了动静。
“王爷,八百里加急文书。”
庆王本能地皱着眉,安抚着让庆王妃留在这,庆王妃说:“王爷放心,妾身哪也不去。”
她当然要留下了,伺候了太后十几年,外人都说她是风光无限,身份尊贵的庆王妃。
可谁又能知道做庆王妃的压力。
单就是生不出嫡子,在无人时,太后都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立规矩训诫都是轻的。
庆王妃就跪在地上伸手帮着太后揉捏腿脚,一边捏腿一边说:“长久躺着的人若是不疏通经络,会血脉双塞,你们退出去吧,我闲来无事自个儿就成。”
李嬷嬷看了眼庆王妃一脸虔诚的样子,并未多想,这几日折腾,她的确也疲乏,正好趁此机会歇一歇。
“是。”
就很快内殿就剩下了昏迷不醒的太后和庆王妃,庆王妃抿了抿唇,不知在思索什么。
莫约两个时辰后
春蝉进了殿:“王妃您身子还未恢复痊愈,不能太劳累啊。”
庆王妃顺势而起,一只手扶着春蝉,另只手揉了揉膝盖,慢悠悠地走出去,李嬷嬷见状迎上来,脸色也比之前好许多;“王妃今日辛苦了,等太后醒来,奴婢一定会一五一十地说给太后听的。”
“不过是儿媳本分,值不得一说,我这就去一趟玄王府,想想法子。”
闻言,李嬷嬷哪还敢说半句不是。
从皇宫出来庆王妃伸手便将头上的一枚簪子取下递给了春蝉,春蝉小心翼翼的取出几粒药丸,放在了杯子中,遇水而化,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前服侍庆王妃服下。
马车摇晃,庆王妃的脸色仍旧是煞白,她长叹口气:“去玄王府。”
“是。”春蝉掀开帘子对着马夫吩咐去玄王府。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靠在玄王府门口,递上了名讳之后,管家进去通传,大约一炷香后管家才出来;“庆王妃,请吧。”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玄王府,庆王妃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人人可欺的三王妃,摇身一变竟成了杀伐果断,得罪不起的玄王妃?
“庆王妃,两位小公子在这边。”管家在一旁引路。
庆王妃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轻声问:“玄王妃呢,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玄王妃聊聊。”
“您稍等。”
管家再次去通传。
不一会儿姜云絮抱着红色襁褓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哥哥刚才睡着了,弟弟还醒着,许是知道母亲来探望,小家伙笑得合不拢嘴。”
眼看着姜云絮越走越近,庆王妃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后退两步,揉了揉眉:“今日……今日来得太不凑巧了,我突然身子不适,又怕染了病给孩子,改日再来探望吧。”
庆王妃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庆王妃的背影,红俏越发不解:“庆王妃好不容易来一趟玄王府,马上就要见着孩子了,为何突然就走了?”
姜云絮低着头看了眼怀中睁着大眼睛的孩子,粉嫩嫩地看着就讨喜,她将孩子递给了乳母。
“抱小公子回去,别吹了风。”
“是。”
等乳母离开了,姜云絮才长叹口气:“这世上又有几个母亲不爱自个儿孩子的,她哪里是不想见。”
是不敢靠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