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孙嬷嬷早就没了睡意,忐忑不安地坐在小矮几上守着夜,她咽了咽嗓子。
“孙嬷嬷您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宫女一脸关心地问。
闻言孙嬷嬷立即低着头看了眼手心,确实汗唧唧的,她摇摇头也有几分不耐烦:“兴许是天儿太热了,年纪大了爱出汗,你年纪小可要多盯着点儿。”
小宫女点点头,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
到了后半夜,木鱼声越来越急促了,姜云絮就坐在廊下一下又一下地开始敲击,面上却挂着柔和的笑容。
这动静犹如魔音穿耳一样。
隔壁璋南宫的太后哪还有半点睡意,挣扎着起身,没好气地说:“什么时辰了?”
孙嬷嬷听着动静赶紧上前,弓着腰道:“回太后话,刚过子时,时辰还早您再眯一会儿吧。”
可太后哪睡得着,这一夜她只要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一排排的佛像,她起身听着耳边烦躁的木鱼声,心中怒火按捺不住,她快走几步出了院子,身后孙嬷嬷见状赶紧给她披上了衣裳:“太后,夜里风大,您仔细着凉。”
太后冷着脸没吭声,继续往前走。
耳边的木鱼声突然就变了音调,变得有些凄惨和狰狞,直叫人心底发麻。
微风乍起,明明院子中灯火通明还有无数个侍卫守着,可气氛中却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感。
“太后。”孙嬷嬷胆子小的往太后身后躲了躲,颤抖着声音说:“不如咱们回去吧。”
太后却没好气斜了眼孙嬷嬷,冷声道:“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哀家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凤栖宫内姜云絮听见了太后的声音,她脸上的笑意一收,从空间内放出一批黑衣铠甲军。
这些黑衣铠甲军披上了金色的衣裳,领口处还有衣袖上用银线绣着密密麻麻的佛字,他们得了指令几乎瞬间就把璋南宫给包围了,个个满身杀气。
“太后!”孙嬷嬷一抬头就看见无数个金光闪闪的人从天而降,吓得她险些晕过去,嘴里喃喃道:“是佛像显灵了,太后,是佛像派人来惩罚咱们了。”
“你闭嘴!”太后没好气地训斥。
孙嬷嬷这才收回了一丝丝理智,却仍旧哆嗦着,一步都不敢挪。
太后则是面色凝重的看着这群黑衣铠甲军,呵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闯入璋南宫,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离开,哀家可以既往不咎。”
可惜没有一个人动。
太后见状更是冷着脸:“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哀家不留情面了,李大人!”
被喊着名字的李大人立即赶来,他看着这群黑衣铠甲军更是纳闷,他就带着人守在璋南宫门口,这些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给哀家诛杀他们,一个不留!”
李大人点头,一抬手立即让侍卫包围黑衣铠甲军,可对方的动作比他们的更快,身影极快地在一群侍卫中穿梭。
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侍卫无一幸免地倒在地上,璋南宫血流成河,太后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脸色煞白地望着这一切。
砰的一声,孙嬷嬷吓得晕了过去。
可黑衣铠甲军却并没有杀了太后。
一夜之间璋南宫惨遭团灭,幸存的只有三个活口,半死不活的李大人,吓得晕过去的孙嬷嬷,以及太后。
满地的尸首,惊得内务府的人差点没站稳脚,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竟然连一点点音讯都没收到。
很快消息就传出去了,太后不敬佛像,惹怒神明让璋南宫遭了报应,一共死了几千人。
此时的沈家还没有把祖坟的事儿彻查清楚呢,又听宫里的惨案,沈夫人顿时就没了入宫的心思。
更严重的是只要沈家人一出门,就会惹来非议,不少人对着沈家指指点点。
“胆子可真够大,连神明都敢侮辱,赶快离沈家远一点,别被沈家沾了霉运。”
“沈家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大街上人人都在笑话沈家,至于沈家人都无处遁形,只敢将门闭得严严实实。
除此之外,太后还病倒了,太医们口径一致是被吓着了,需静养。
姜云絮身为名义上的儿媳妇,仍旧是穿着件素色长袍亲自来了一趟璋南宫,当众叮嘱:“太后凤体有恙,太医院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太后若出了差错,本宫绝不轻饶!”
所有太医纷纷跪下表示定会竭尽全力。
姜云絮轻轻颔首算是满意,她继续往前走,恰好孙嬷嬷走出来,对方见了她就跟见了鬼魅似的,吓得连连后退,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屁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