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刺入木柜,剑面离长安只有一发之隔。
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只觉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剑就这么贴着他脸,被花馋一点点拔出。
到最后,才发现剑尖正穿着一只染血的蚊子。
又见剑光闪烁,剑尖轻摆,那只死蚊子便弹到了长安脸上,又黏又腥。
长安斜过眼,发现花婵已持剑躺到床上,心满意足地睡去。
可他惊魂未定,一把跃起,夺门而出。
“蚊子有无数只,可我的命只有一条!”
“而且她为什么会被一只蚊子吵醒!?她学武就是为了杀蚊子吗!”
待长安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不知不觉已跑进了山里。
看着前面和后面都是漆黑的山路,便轻叹一口气道:“我不可能躲一辈子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呢!”
一阵阴风吹来,前方的树林哗哗作响,恍惚中,好像看到林间有无数只血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长安见状,尴尬地笑了笑,“再躲一晚,也无伤大雅嘛。”
“嘶~”身后又传来蛇的声音。
长安吓呆在了原地,进退无路之际,听到屋里又传来花馋的声音。
“那东西又来了!”
“啊啊!!!”,长安忙朝着山下仓皇逃窜,东滚西爬,狼狈至极。
这一路上,总感觉有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但也只是盯着。一直到他顺利下山,都是如此。
湖空已是微朦朦的亮,钱塘正值日出。
看着面前的赤色草原,长安心情大好,“终于平安出来了。”
他踏入草原,沿着凤身继续前进。
“阿眉,厨婆…嗯,看来这下面还有不少好东西呢…应该不会比…师姐的房间更差吧…”
“话说,师姐的房门,窗户都是紧闭的,蚊子是怎么进来的?”
“莫非…是我在窗户纸上捅的那个小洞……”
长安哭笑不得,“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呢?这湖底下连蚊子都能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他就这么自言自语,穿过草原,在岸上眺望前方。
那是一条以金色为主,五色并存的宽阔大道,正径直通向凤凰的六根厚羽长尾。
正中央的两根主尾分呈金色和赤色,金尾末端是金碧辉煌的阁楼,赤尾末则是一片广阔的圆形空地。
主尾两侧各有两根副尾,左侧的两根为黑色,青色。右侧的则为蓝色,绿色。
副尾末端皆为楼宇,虽风格各异,但和主尾那栋相比都相去甚远。那种璀璨绚烂,神圣磅礴是绝对不可复制的。只有陆地上的皇城宫殿方可与之比拟。
这六根凤尾分层悬空,从黑、青到蓝、紫,高度依次降低。
这无比神秘,震撼之景,给长安看得是心潮澎湃,好是激动。
他踏上大道,快步向着凤尾处跑去。
走近后,才见金凤尾对应的阁楼共有六层,遍体成金。
大门上雕刻有金龙和赤凤精美图案,门匾上写着金光璀璨的三个大字:神凤阁。
阁楼顶部乃是一座镶嵌着各种奇珍异宝的巨大穹顶,钻石闪耀的光芒与阁楼的金色遥呼相应。更显得其光彩夺目,璀璨动人。
其场面之宏伟,气势之磅礴。让人不禁联想到长安皇城:大明宫殿。
正当长安看得痴迷时,“跑快!你要迟到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来人着一身简易黑衫,四十来岁年纪,短小精悍,自有一股凌然正气存在周身。
这人明明正笑眯眯地打量着长安,利剑一样的眉眼却刺得长安心中一懔。
长安愣了愣,向来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了然一笑,拍了拍长安肩膀,“原来是师叔的弟子,果然和你师姐一样邋遢呢。嗯,你以后叫我张师兄就好。”
“我…还有个师叔?!…”
张师兄叹道:“师父他已经过世了,现在这地方还是康师叔说得算。”
他突然转向一旁,喝道:“跑快点!跑快点!”
几个少年少女被吓得急忙往阁楼奔去,时不时还回头瞧瞧长安,嘴上继续说着。
张师兄转回头,正气凛然,“但在这神凤阁,一切还是我说了算的。”
长安看着跑远的少年少女,问道:“师哥,这…这里是…?”
“这里是授业的地方。”
张师兄又接着道:“刚才那些人都是我徒儿,亦是长安师弟的师侄。照理说,师弟高他们一辈分,也应该去教他们一些东西的。”
长安惊得急忙摆手,“太…太突然了吧,而且我……”
张师兄笑道:“所以你先去旁听,了解了解,顺便认识认识你的师侄和其他师兄弟们。”
长安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对方搂着向楼里走去。
走进去后,见厅堂只随便摆放了些桌凳,挂着一些并不知名的书画诗卷。
内部整体现青色调,实在简陋又穷朴,远不如在外面看着那样精美和奢华。
张师兄自从得知长安是自己人后,便少有严肃,多为笑容。
只见他笑着解释道:“学堂这种地方,本来就是金玉其表。都是给外人做样子看的,具体如何?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心里才清楚。”
长安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被他推入过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师弟。”
长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
“哈哈哈哈哈。”少男少女的嬉笑声从前方传来。
两个少年突然从黑暗中跑出,“哎呦!”长安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啊兄弟!”两个少年大笑致歉,又一前一后跑到远处,爽朗又青涩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长安愣了愣,继续向前方光亮处前进。
“嘻嘻嘻嘻。”角落里又传来女子的笑声。
转头看去,几个少女衣着光鲜,正在那里有说有笑。
长安皱了皱眉,“怎么这些人都不穿学服的,和我之前见的那些学堂不一样啊…这里真的是学堂吗?还是说,是我已经落伍了?”
几个少女在看到长安后,目光便再未挪开过了。连自己上一秒刚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一直到长安走远,几个少女才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这小奶狗是谁?我怎么之前从没有注意到过?!”一个少女激动道。
“应该是新来的吧。”另一个女孩望着长安远去的背影回答道。
“不是说过段时间才会有新来的吗?怎么这么快?”
“这男孩啥都好,就是看起来脏兮兮的,要是我能给他收拾收拾就好了。”
“是啊,看他眼神清澈,外表纯洁,一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吧!”
少女眨着星星眼,自顾自地犯起了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