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地低头看,发现脖子上有一道血线。
抬眼,苏清正慢条斯理地接住一根回旋的簪子,银白的簪身染血,更显妖艳。
“好啊,那你去吧,我帮你。”
轻微的痛意带着巨大的死亡气息混着苏清的话,让那人腿猛地发软跪倒在地。
苏清噗笑一声:“说谁不会啊,最重要的是做。”
苏清没有擦干簪子上的血,慢慢走到那人身边。
周遭一片鸦雀无声,就连想要说话的月启几人也沉默了。
怕惹急苏清自己的命就没保障。
簪子如笔一样在苏清纤长的手指间旋转了两圈,最后以握笔的姿势停住。
那人只能看到苏清的簪子离自己愈来愈近,最后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力道很轻,那人却仿佛看到簪子化成的黑白的判官笔。
自己的脖颈是那叠生死簿。
不过苏清的一个转念间,就能书写他的死期寿命。
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
巨大的恐慌与窒息将他笼罩,他快喘不过气来,裤上一块的颜色深了。
苏清眉头隐晦地蹙起,有些嫌弃。
那人慌张地磕头认错,不顾剧烈地动作会被误伤。
头磕在地上声音很响,身旁几圈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由捂住自己的头。
“我错了,我乱说的,求你放过我吧!”
那人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
苏清却还笑得轻快:“别啊,之前说的那么好,我都信以为真,既然我信了,那就是真的。”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清淡地扫过刚刚或多或少“打抱不平”的人。
他们瞬间跟苏清错开了目光,有的手不断摩擦着,应是生了逃跑的心思。
苏清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人的身上:“既然是真的,还是死了吧,免得你因为吃我们的东西那么难受了。”
那人磕头的动作一顿,竟是当场晕厥过去,露出血肉模糊的额头。
身体展开,裤子处的异样被人瞧得清清楚楚,不少人发出“咦”的嫌弃声。
这人在城里日后都不会有脸面了,说不定走在路上还要被人笑一笑。
正巧这时墨秋来了,苏清跟他简单说一下情况。
墨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清使用法诀将晕倒的那人搬到一边放置,墨秋开始拿出丹炉炼丹药。
苏清又将目光放在说要是缥缈宗宗主怎么样,不然也不会吃缥缈宗东西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感受到苏清的目光明显慌了一瞬,但很快就放心下来,扬眉挑衅。
“怎么,我没说我要死,你能把我怎么着?”
苏清吐了口气,紧接着上去左右开弓给了他一巴掌。
轻轻拍了拍手掌,苏清对上那人震惊怨怒的视线:“不能怎么样,只是随你意。”
随他意?
东西他已经吞下肚好一段时间了,怎么随他的意?
没等那人细想,苏清捏了个决,那人没有任何放抗之力地被丢在跟之前晕厥那个人一起。
苏清就这样给月启三人“打抱不平”的人全部丢一块,花了不少时间功夫。
广场的一处堆得满满当当。
期间有人恼羞成怒,问苏清事实还不能说了?缥缈宗的风气就是捂嘴吗?
苏清理都不理。
一面之词竟能构成事实,该说单纯还是蠢呢?
处理完,刚好墨秋也已经将丹药炼出来了,懒散地站在苏清身边。
“师姐,谁先来?”
苏清指着刚刚被她打了两巴掌的人:“他。”
墨秋嘴角勾起个弧度,布了阵法,被苏清打了两巴掌的人惊恐地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像个傀儡一样顺从地吞下墨秋的丹药。
吃下丹药的那一瞬,他瞬间得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你给我吃了什么!”
墨秋笑得无辜:“随你的意罢了。”
尽管在炼丹,墨秋也将众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后悔吃他们缥缈宗的东西,那便将东西都吐出来吧。
那人只觉巨大的酸涩感从腹部涌入喉间,慌忙找了个地吐得天荒地暗。
无一例外,所有被苏清丢到这的人都吞了墨秋的丹药,开始呕吐起来。
墨秋又布了个阵法,隔绝了泛酸的气味,他对剩下的人笑道:
“好了,他们得花不少的时间来吐,接下来我们开始买卖吧。”
其他人都被苏清跟墨秋的手段震得不行,磕磕绊绊地道好。
连做亏心事的人都被吓到了,更何况月启三人呢?
如今他们三人皆是汗津津的,腿软得不行。
本以为苏清还会找自己麻烦,结果直到开始公布黑市红矿石的价格名单,苏清都没动作。
他们顿时像蟑螂一样又支棱起来了。
苏清莫不是怕了?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不处理他们!
此时刚好月无鸣也来了,在广场的前排随意挑了个位置站。
底气来了的三人心里念头一转,走到月无鸣的身边。
“待会如果我灵石不够出的价格,你要帮为父垫些灵石知道吗?”
月启父亲说。
身形高大的男子没有反应。
见此,月启母亲也说:“我们到底是家人,帮垫一些灵石怎么了,你一直没有尽孝,这次就当尽孝了。”
舆论的计策失败了,月启三人虽然不甘但也要先将注意力放在红矿石的拍卖上了。
月无鸣这会终于疑惑地看了眼月父月母一眼。
“你们是谁,我父母早逝,现在如何还能有我父母?”
月父月母气得想破口大骂,但顾虑着脸面到底忍住了。
只能恨恨地戳他们以为的月无鸣痛处。
“没孝心资质又愚钝,你活在世界上干什么?待会等红矿石的卖主出来啊,就好好看好好学!”
“看看别人什么样,你什么样!”
月无鸣没有再吭声,月启几人终于舒坦了。
墨秋声音疏朗:“最高出价五百万灵石,有人要加价吗?”
现场的喊价声顿时如夏日荷塘的蛙叫声,连绵不绝。
最后的最高的价到了七百五十万灵石,是月淩出的价。
其他人还想叫,可惜灵石已经不允许了。
价格定下来,就轮到卖主将红矿石交给买家。
月无鸣在月淩动身的那一瞬,也动了。
月启三人本就因没竞价成功而恼怒,如今更是不放过每一个贬低月无鸣的机会,月启父亲讥笑。
“你没听见是我小叔买下来了吗,想要上去抢啊,做梦吧你!”
然后月启三人看见,月无鸣真的将红矿石“抢”了过去。
?
再接着月无鸣将红矿石随意地递给了月淩。
月淩则十分恭敬、小心翼翼地接过!
三个人心中顿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再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月无鸣天资可是最驽钝的!
怎么可能会是红矿石的卖主!
然而事实不容他们不承认,他们听见月无鸣声音淡淡:
“好好对待它。”
“是是!”
他们就看着他们向来的傲气散漫的小叔\/叔爷爷堪称狗腿都不为过地应着。
?
月启三人三观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时呆滞在当地。
再回神,他们终于感受到周围人看向他们若隐若现目光中隐含的意味了。
看笑话。
三人甚至连血都顾不上吸,脚步急急地想要走,结果太急,险些摔了一跤。
感受到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浓更热烈,三人脸涨得通红。
苏清看着三人的背影,跟月无鸣说道:“以这几人的性格,不处理,说不定还会来纠缠师父你。”
月无鸣无所谓:“没事,我有办法,他们不敢再来的。”
既然如此,苏清也放心了。
她跟墨秋继续去处理那些之前为月启几人“打抱不平”的人。
他们还在吐。
尽管什么都吐不出来,那种难受地想呕吐感依旧缠着他们。
苏清在一旁坐着,墨秋便在一旁看书,看着他们。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颤抖着手,炸来了一片烟花。
烟花徐徐升天,“吁”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