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鳞一愣。
没想到夜倾寒会打蛇随棍上。
“什么东西？”
“武阙前辈陨落后留下的，也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夜倾寒没有明说，但他相信，黑鳞能猜到。
果然。
黑鳞立刻眼睛一眯，露出非常人性化的表情。
夜倾寒解读了一下。
它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要脸吗？
夜倾寒摸摸鼻子。
交浅言深，自己开口就让人家大出血，确实有些过分。
但没有办法。
他继续开口：“我先问一句，那三枚大道碎片，还在吗？”
“你怎么知道是三枚？”
黑鳞说完，眼角余光瞥到武阳，瞬间便明白了。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不好。”
它声音变冷，对夜倾寒的好感锐减。
“前辈误会了。”
夜倾寒笑着说道：“您不会以为，武阳是被我胁迫过来的吧？”
“正相反。”
“他被一名仙王控制，向我求助。我毕竟承了武阙前辈的情，良心上不容拒绝。哪怕保他将会冒着巨大风险，我也要做。”
“武阳感念我的仗义，决定报答我。”
“但他身无长物，想一想，也只有祖上留下的大道碎片能拿出手了。”
“我起初严词拒绝。”
“但后面一想，武氏族人尚在那名仙王手中，而我又实力低微，如果能融合大道碎片，也能多一分救出他们的希望，便勉为其难答应了。”
“都怪我们，没有考虑到前辈的感受。”
“既然前辈不愿意，那我们立刻就走。”
说完，夜倾寒杵在原地，半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武阳张大嘴巴，内心唯有两个字：佩服。
不是佩服夜倾寒说瞎话的能力。
而是佩服他的脸皮。
“你说，武氏族人被控制了？”黑鳞皱着眉头问道。
“嗯。”
夜倾寒应了一声后，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我把前辈给忘了。以您和武阙前辈的关系，碰到这种事，断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武阳，你的族人有救了。”
夜倾寒一脸兴奋，转头冲着武阳说道。
武阳：“……”
黑鳞目光有些闪躲，吱吱唔唔道：“我，之前被天玄老儿，算计，虽然摆脱了束缚，但实力还远未恢复巅峰，所以……”
夜倾寒内心一笑。
他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那怎么办？多耽搁一天，武氏族人就多一分危险，唉，真是……”
他急得猛搓手掌。
然后，用眼角余光瞥一眼武阳。
武阳醒过神来，也跟着搓起来。
黑鳞盯着两人不吭声。
夜倾寒见搓了半天，没啥效果，只能停下来。
这条黑龙活了几万年，精的跟鬼似的，没那么容易忽悠。
“前辈，大道碎片对您来说，有用吗？”
黑鳞傲然道：“我龙族靠的是肉身和血脉传承，不需要那些东西。”
夜倾寒打个响指：“那不就得了。”
“反正您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我。”
“跟之前一样，咱们做一次交易，这次反过来，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你？”
黑鳞瞥瞥他，似乎在说，你的人情值钱吗？
夜倾寒讪讪。
“虽然现在的我，帮不上您什么，但未来就不好说了。”
夜倾寒打起了潜力牌。
如果黑鳞认可他的潜力，那是不是得投资一下？
黑鳞陷入沉默。
内心在做着激烈斗争。
许久后。
他长出一口气，说道：“抱歉，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夜倾寒内心吐槽一声。
还真固执。
“你有。”
他目光灼灼，紧盯着对方说道。
“哦？”
黑鳞露出询问之色。
我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天玄老儿。”
夜倾寒只说了四个字，黑鳞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确实。
天玄老儿是它的心魔。
夜倾寒继续加火：“你难道不想为武阙前辈报仇吗？”
黑鳞瞳孔一缩。
“你怎么知道武阙是被天玄老儿杀死的？”
夜倾寒内心冷笑一声。
这还用猜吗？
以武阙的修为，能杀他的只有两人，轩辕罗和释天玄。前者是他师父，不可能杀他。那就只剩后者了。
三万年前，玄罗两界爆发冲突，轩辕罗死于释天玄之手，武阙应该是为师报仇未果而陨落的。
黑鳞也很快想通其中关节。
它情绪略显低落：“想又怎么样？”
“我帮你。”夜倾寒坚定说道。
“你？”
这是黑鳞第二次用质疑的语气反问了。
夜倾寒虽然很不错，但要说，他比三万年的武阙还厉害，黑鳞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武阙都不是释天玄的对手，夜倾寒凭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夜倾寒循循善诱：“你是想抱着对你毫无用处的大道碎片，在碌碌无为中老死，还是愿意拿出来，去搏一线希望？”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选择后者。”
黑鳞又一次陷入挣扎。
大道碎片是武阙唯一留下的东西，对它来说，又岂是夜倾寒所说的……毫无用处。
那至少是一个念想。
让它感觉，武阙并未真的离去。
“唉！”
夜倾寒一声叹息。
满脸失望地对身旁的武阳说道：“走吧，它的血已经冷了。”
“但我的没有。”
“就算不借助大道碎片，我也要跟天玄老儿周旋到底。”
最后一句，是夜倾寒的肺腑之言。
因为他没有办法。
天玄帝君养好伤之后，第一时间就会找他，他想躲都躲不掉。
“慢着。”
黑鳞大吼一声，差点将武阳给震晕。
背过身去的夜倾寒，听到这两个字，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他知道……大道碎片有戏了。
“谁说我的血冷了？”
黑鳞语气中藏着无尽怒火。
作为高贵的龙族，竟然有人敢看轻它。
“复仇天玄老儿，算我一个。”
夜倾寒转过身来。
只见，黑鳞嘶吼一声，颈部下方顿时有三块‘鳞片’飞起。
这三块鳞片，跟其他颜色都不一样。
“拿去吧。”
三块鳞片飞向夜倾寒。
夜倾寒刚想说几句赔礼道歉加感激的话，异变就发生了。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大袖一挥，卷向那三块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