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对于眼前一幕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诗词引得他们竞相争抢?
吕燕昭看到李禾好奇的眼神脸上一红,说道:“李公子不必在意,他们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李禾笑道:“吕兄喊我慎之便好,只是诸位兄台争相抢夺吕兄的诗词,让我十分好奇,不知我可否一观吕兄的大作?”
吕燕昭:“自然不无不可。”
说完便拿着自己写好的诗赋递到李禾手边,李禾接过来之后便开始读了起来。
“幕君南望海天遥,春至空蒙暮复朝。气动蛟龙初起蛰,声催螺蚌尽乘潮。潇潇馀响纷传幄,淰淰轻寒镇入宵。羁旅有情谁遣此,短檠相对伴萧寥。”
随着李禾的话音刚落,盛兴缘便迫不及待的鼓起掌来。
“好!燕昭写的这首诗真是上佳之作,听完便有雨后春蒙之感,不知可有名字?”
吕燕昭:“名叫《幕君山春雨》。”
李禾也赞道:“果真是好诗,吕兄的诗赋之能可见一斑。”
吕燕昭摇头道:“都是各位兄台捧场,我是没有那么厉害的。”
陈文说道:“吕兄何必妄自菲薄,我看咱们应天书院能作诗之人无人能出其右,你当得诗魁。”
吕燕昭一听到陈文吹捧的话立马严肃的说道:“陈兄慎言,此话可不能乱说。”
侯云石马上碰了陈文一下,说道:“陈兄,你说这话莫是要害吕兄吗?这话可不能乱说!”
陈文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当了,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怕不是要把吕燕昭放在火上烤,到时候吕燕昭被刁难,自己作为罪魁祸首也得不到好。
陈文立马起身对着吕燕昭行礼道歉:“吕兄,是我言语唐突,说了不好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吕燕昭虽是心中不悦,但是他在面上从不与同窗起冲突,只好咽下这口气笑着说道:“陈兄这是哪里的话,你这也是无心之失,我相信屋里的其他人是不会把这句话传出去的,是吧?”
屋内众人顿时纷纷保证起来,自己绝对不会把今天陈文说的话传出去一丝一毫。
李禾在一旁低着头喝茶,盛兴缘也在一旁细细品读着吕燕昭的诗作,似乎对屋内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晓。
接下来众人又开始说话活跃气氛,主要是陈文四人不断捧着吕燕昭,当然盛兴缘也是被捧着的一员,至于李禾便是被人彻底无视了。
李禾也不恼,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诗社主导者便是吕燕昭,而盛兴缘因着身份地位的原因也从没有人找他不自在,李禾是他的师弟,自然也跟着沾光,最起码没有被人为难。
气氛活跃起来之后,侯云石便提议道:“我们不如再以一物为题,一人作一首诗,先出第一如何?正好盛兄也在此处,也省的咱们水平不够,不能尽兴。”
姚鼎也说道:“也是,诗社里那么多人只有咱们回来的早,其余人怕是还要晚上一两天,不然也不会不尽兴。”
陈文:“既然是要拿第一,自然是要有些彩头,不知这彩头拿什么好。”
管同道:“我听说吕兄的小楼新进了一种佳酿,名叫千金醉,据说甘冽清爽,是一等一的好酒,不如便以这千金醉为彩头吧!”
李禾听到千金醉三个字差点呛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把茶杯放下。
这个千金醉不会就是自己写的那个方子吧?
李禾不由问道:“不知这千金醉银钱几何啊?”
管同说道:“我听管事的说,一壶只要五十两银子。”
李禾的眼皮跳了一下,五十两银子,自己当初和吴兴定的多少银子一两来着?
哦,四两银子一两酒,大概是二十两银子一壶。
李禾看到众人把彩头定了下来,便问道:“这千金醉价值不菲,管兄就那么舍得吗?”
盖因刚刚管同已经说明,彩头的银子由他付,相应的他也不会参加此次比试。
管同笑道:“我外祖家时代经商,这些银子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李禾不出声了,富n代啊,怪不得。
彩头既然已经定了下来,这诗的题目自然也要定下来。
既然彩头是管同出银子买的,这题目也便由他定了。
管同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彩头是酒,不如便已饮酒为题吧,以一炷香为限,在香燃尽之前没有写出来的视为放弃。”
众人称善,均开始磨墨提笔。
诗社的房间格外大,本就是为了才子们吟诗作对才建的屋子,自然会有众人写字的地方。
在靠窗的位置摆放了十几个长条的书案,书案宽大,两个人写字绰绰有余,只是现在的人少,自然是一人一个了。
李禾也参加了比试,第一次自然是要合群的,不过诗社自己以后还是少来为妙,一次两次还好,自己写起来还能应对,次数多了难免费神。
此时众人都开始思考起来饮酒该怎么写,屋中只剩下刷刷的磨墨声。
李禾磨好墨也开始闭目思考。
饮酒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陶渊明的《饮酒》系列。
后世之人因为仰慕陶渊明也会写一些和陶渊明一同饮酒的诗,从这方面入手对自己来说容易一些。
李禾开始在心中措辞着诗句,在纸上写写画画,终于在香燃尽的最后一刻写完了。
李禾长舒了一口气,以后这种活动还是少参加微妙,或者在旁边听他们作诗便好,自己上实在是太紧张了些。
管同作为唯一一个不参加比试之人,开始绕着书案逐一念起了诗句。
最先被念到的便是李禾,他站在最外边,此时管同走到他身边看着书案开始读了起来。
“徇名视逐末,锱铢为重轻。
置身等草木,安得无衰荣。
华屋歌未阕,白杨闻哭声。
向平果何意,问死仙如生。”
嗯?管同念完之后便看向李禾笑道:“没想到李公子如此淡薄名利,真是没有想到,不知这诗的名字是什么?”
李禾:“名叫《和陶饮酒二首》。”
管同点点头:“原来是五柳先生,怪不得此诗意境出尘,也是佳作。”
盛兴缘也惊奇道:“师弟的诗赋水平见长啊,没想到也能做出此等佳作。”
李禾在心中默念:师兄,这是师兄,自己老师的亲儿子。
等到心中情绪平复才微笑着说道:“师兄,我也不是每日里除了玩便是吃的。”
盛兴缘(自从离了家之后每天都在到处吃喝玩乐中):噗!中箭了!
对于师兄弟之间的打闹没有人去打扰,毕竟这是人家关系亲近才能开这种玩笑,他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插嘴了。
还是吕燕昭怕时间越拖越晚,才开口说道:“慎之的诗确实写的不错,淡泊明志,是佳作无疑了。管兄赶快继续吧,我以及迫不及待听到其余兄台的大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