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主继续道。
“武道公会这一次出场……”
“可不仅仅是为了摆平一下纷争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知道……”
“这司徒天狼狼子野心,但谁都抓不到证据,也没法找他麻烦。”
“为什么?”
“因为月岚教境内,几乎就没有人能压得住这司徒天狼。”
说到这里。
小教主深吸了一口气。
“就算是我姑母大人,都不敢说制约左右这司徒天狼。”
“但是……”
“整个月岚教区域,却有一支势力,能够和司徒天狼较较劲。”
“这个势力,就是月岚教区域的武道公会。”
手下听闻此言。
恍然大悟。
“所以……”
“那拜月联邦的洪邦主,才会派云霆督城使,前往武道公会,去搬救兵?”
“这是生怕司徒天狼一旦完成了他某些可怕的计划,变得更强大了……”
“无人能压得住他。”
“所以……用武道公会的人来压一压他?”
小教主呵呵一笑。
“搬救兵?”
“压一压他?”
“错了。”
“不是压他,是送走他!”
闻听这句话。
手下一怔。
“送走?”
“没错。”
小教主的声音,笑呵呵的传来。
“司徒天狼是什么来头?”
“司徒家的族人,别管是怎么走出家族的,他头顶上那个司徒家的姓氏没有被摘去,就说明他就是司徒家的人。”
“这般存在……”
“跑来拜月联邦讨生活讨职位?”
“谁会信啊。”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
“但是,咱们月岚教的高层,以及武道公会的高层……”
“大家心里很清楚。”
“这司徒天狼在出现在我们这片区域的那一刻起,就必然会有今日这一遭。”
“这种来头的人。”
“咱们,是压不住的。”
“所以……”
“演出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让这司徒天狼心满意足的完成计划。”
“然后……他自然就可以心满意足的离开月岚教区域了。”
听到这里。
这名坐在轿侧的贴身手下。
彻底恍然大悟!
细细思索之后,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顿时觉得……
这些高层大人物,一个个的心思也太恐怖了吧?
死了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多事,结果大家都很清楚……这是一场不得不演到底的大戏?
“所以……”
“小教主,您早就知道这一切?”
小教主那边沉默片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
“我们这些所谓的身居高位的人,也太没人情味了。”
“明知道这司徒天狼是准备用无数人的性命,来狠狠大闹一场,只为达到他一己私欲,我们却还这般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配身居这个位置?”
听到这话。
手下赶紧摇头:“不,小教主,您说的言重了。”
小教主缓缓道。
“阿冬,你知道为什么杀手阁那么多人。”
“我偏偏把你们兄弟四人当自己人吗?”
“属下不知。”
这个被称为阿冬的贴身手下,连连摇头。
小教主继续道。
“因为啊……”
“你们四个,有发自内心的善良和正义感。”
“让你们跟在我身边,可以始终提醒我……我是一个应该有善恶分辨能力的有血有肉的人……”
“而不是一个被所谓的弱肉强食、高低贵贱的世道法则制约的提线木偶……”
阿冬赶紧道。
“小教主您说笑了。”
“您这般身份……”
“怎么可能是提线木偶啊。”
“就算是提线,那也是您提线别人,把别人当成木偶。”
小教主似乎是苦笑一声。
“每个人都自以为是这幕后的操纵者,手里操纵着傀儡木偶。”
“殊不知……”
“每个人的身后,又都有一只更大的手,在操纵着自己。”
“只是境界不够,眼界低微,很多人意识不到罢了……”
“当人,意识不到,反倒是轻松了。”
“而我……”
“恰恰是那个意识到,却又无能为力的那个人。”
刷。
说到这里。
轿子的窗帘内。
忽然伸出了一只纤细手臂。
一支白皙得有些过分的纤细如玉芝柳叶般的手掌,伸到了阿冬面前。
阿冬赶紧将自己一直背在身上的酒壶摘下来,恭敬的递到小教主手中。
很快。
轿子内传来一声痛饮酒水的声音。
阿冬小心提醒道。
“小教主……”
“教主大人她千叮咛万嘱咐,您少喝些酒……”
小教主将酒壶递出来。
并传来一阵爽快擦嘴的声音。
“行了阿冬。”
“姑母也就是说说而已。”
“她很清楚……”
“我这身子骨,没酒是不行的。”
“不信你闻闻,这酒味儿,是不是很像姑母她常喝的阑月红?”
阿冬还真就嗅了嗅味道。
“嗯?好像真是!”
小教主笑道。
“说着不让我喝酒,知道我出发,却又命人给我装满了她的私窖好酒。”
“这女人,刀子对豆腐心。”
“我也是这样,哦对了……”
“诸葛钰那女人,也是这样。”
“呵呵……”
“有时候我都在想……”
“如果当年被选中的是诸葛钰,而不是我……”
“我现在,能比诸葛钰活的更好,还是活得更差?”
“亦或者……”
“我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是另外一码事?”
很显然。
小教主思虑了许多。
转念快速总结道。
“呵呵。”
“是我多言了。”
“阿冬,总之你记住。”
“这个世界,人与人就是分三六九等。”
“有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有人生来就是被当成蝼蚁被踩碎的……”
“我们很多人都曾质疑过,反抗过……”
“但无一例外……”
“全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无论是诸葛钰,我,江城主,亦或者是姑母……甚至……如今被称为魔郡的那个……”
“嗨,不说了。”
“总而言之。”
“这场戏,必须要唱到最后。”
“这样……”
“我们才不辜负江城主以及所有人的牺牲。”
想到这里。
轿子之中。
小教主忽然沉默了。
她低下头。
手里握着半颗陈旧的玉佩。
自言自语道:“诸葛钰……”
“你最好是放聪明点……”
“有些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善恶好坏……”
“不过是一场不得不唱完的大戏罢了……”
“你可千万不要冲动犯傻,真把这事儿当成不死不休的真事儿。”
“不然的话……”
“以我现在在月岚教中的地位……”
“还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