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九元神宫宫门失守,再加上广场上已经出现了厮杀情况,刚才一直死战不退的那些弟子连忙后退,开始往广场这边而来。
此刻山门外仍然喊杀声不觉,兵器金铁角名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脊之上,看来袁成的师父郑源石等人也已经杀了上来,已经将鬼船帮的人堵在了山顶。
这场厮杀可谓血腥,九神宗的弟子虽然剩下的不多,但是大多是好手,所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呈现一边倒的情况,倒是鬼船帮的人,死伤无数,大门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具鬼船帮弟子的尸体,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往日神圣的地方一天不到就成了吃人的修罗场。
门派之争,犹如两国之争,参与人员非死即伤,随着人死的越多,两派之间的仇怨积的就会越深,只要一发不可收拾,只有一方将另一方彻底的吞掉,否则别无调停的可能。
浑身浴血的卜小婻等人已经来到了广场上,他们距离江余所在的地方不远。
由于江余已经做了乔装打扮,所以卜小婻和柳三鉴虽然向了他这边而来,但是却没有认出来。
与卜小婻等人在一起的人总共有十位,除了柳三鉴,其余九人年龄都有差别,有的年龄很大,有的年龄很小,有的已经受了伤,其中一名站在柳三鉴身旁的身材魁梧的男子身上还背着一名身着服饰不是九神宗弟子的男子,这名男子显然已经睡着了,一张脸趴在那名魁梧男子的背上,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一连串儿的鼾声从他的鼻子内传来,睡的正香。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够睡着,可想而知这人的心是多么的大!
江余见卜小婻和柳三鉴没有看出自己,心里面先是有了一丝欣慰,又有点儿失落。
跟着卜小婻的那十余人有几个江余在灵湖镇堂口的时候见过,有些与卜小婻和柳三鉴两人的关系很不错,大多是内门弟子。
江余本来打算上前在卜小婻和柳三鉴面前显露身份的,就在这时,广场上厮杀的声音却扰了趴在那名魁梧弟子背上睡觉的男子的美梦,也有可能他已经睡足,所以这才醒来,只见他轻哼了一声,然后微微抬起头,先是打了一个哈哈,睁开那睡眼朦胧的眼睛朝四周瞧了瞧。
江余看向男子这边,先是一怔,随后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大哥!”
江余此时声音颤抖的道。
那名男子此时头发蓬松的犹如鸡窝,双眼眼窝深陷,满脸的黑胡茬子,犹如一个要饭的乞丐,哪里还有当初的那种精气神儿?他听到了江余的叫声,一愣,瞧向了这边,随后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睁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小,身子接着犹如筛糠一样剧烈得颤抖着。
“鬼!鬼!鬼!不要杀我!”
男子双眼开始翻白,然后仰天歇斯底里的嚎了起来,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背着他的九神宗弟子。
那名背着男子的九神宗弟子后背吃痛,双手一松,将男子放在了地上。
卜小婻和柳三鉴寻声瞧向江余这边,满脸的疑惑。
男子开始在地上不停的打起滚儿来,口中仍然不停的呼喊着刚才那句话,模样癫狂且可怜。
广场上正在厮杀的九神宗弟子全部停了下来,然后往这边看来,不明所以。
“大哥!”
江余连忙跑了过来,蹲下身来将男子死死的抱住,伤心的道。
男子想要挣脱江余的怀抱,可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便剧烈的狂吼起来,脸上尽显痛苦和恐惧的神色,挣扎的饶是江余都有些控制不住。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鱼蛋儿呀,你的亲弟弟!”
江余仍然不放,差一点儿哭出声来,叫道。
说完,江余将戴的头套摘了下来,然后抹掉戴着的假胡子。
“小余!”
柳三鉴瞧着江余,随后眼神一亮,叫道。
卜小婻也走上前来,眼神疑惑不已,她上次和江余见面已经是两年多前的时候了,再加上这两年这个小师弟的变化也挺大的,所以一时半会儿还认不出来。
江余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怀里男子的身上,还没有心思理会柳三鉴和卜小婻。
“放开我!放开我!”
男子不停的挣扎起来。
“江铁!”
江余此刻周身杀机浮现,惊得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那犹如恶龙苏醒的气息瞬间席卷全场,就连远处的那些高手都静静的瞧来,双眉紧皱。
姚彤和吴周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喜色浮现。
江余得一记爆喝犹如平地起了一声炸雷,将还在吵闹得男子惊得呆愣在那里。
“江铁?”
男子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然后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瞧着江余,疑惑的道。
江余冷冷的瞧着自己这位大哥,没有说话。
突然,江铁抱头痛哭起来。
“大哥,弟弟在这里,没人敢杀你,有什么事儿你给鱼蛋儿说!”
江余蹲下来,然后一双眼睛恳切的盯着江铁,轻声道。
“你真的是江余?”
卜小婻此刻才回过神儿来,然后走上前来,焦急的道。
“小婻姐,我大哥这是怎么了?”
江余这时才认识到卜小婻在身边,连忙问道。
“整个灵湖镇被鬼船帮屠了将近一半的生灵,就连你的老家千渔村也没有幸免于难,你哥回家见你爹娘惨死,受了刺激,疯了!”
卜小婻此时双眼含泪,待缓了过来之后,这才幽幽的道。
“鬼船帮打下灵湖镇的代价太大,领头之人为了泄愤,一怒之下将灵湖镇和周边十多里之内的只要家里面的人是九神宗弟子的,几乎都被灭了满门,千渔村就在这个范围内!”
柳三鉴看了一眼卜小婻,此刻咬着牙补充道。
“什么!”
江余向后退了一步,犹如受了一记重击,难以置信的道。
卜小婻掩面哭泣起来,她、柳三鉴、袁成、江余四人,只有江余的家人被杀。
随后,江余呆在了那里,早已经泪流满面,他低下头,半张脸埋在了长发之下,不知道什么表情,只觉得其身上的气息仿佛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