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家时已经变成了一包骨灰,开枪的制服也因为英勇解救人质,而得到了表扬嘉奖。
而我在雪笑也受到了特别的“关照”,先是我的座位被调到了最后一排,然后我发现,所有老湿都不再和我说话。
上课不再抽我回答问题,下课我主动问好,他们全都听不到,就连我偶尔故意做错的题,他们也全都视而不见。
再后来我就成了那些“笑坝”欺负的目标,但是领导们全都假装不知道。所有人都在传,说是我惹是生非,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我应该就快要死了,也许会被自杀于跳楼,也许会被自杀于上吊。于是为了活下来,我选择了一个更加凄惨的活法。
我不再跟任何人说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走路摇摇晃晃,上课流口水,当然,中考就更别想了........
还好,离毕业已经没有多久,我居然真的活了下来。母亲知道一切后并没有怪我,她只是一如既往的出去打工。
很多人打工挣钱了就在镇上买了房,留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那些房子虽然都还在,但是活人却只剩下了我一个。
于是我过起了野人般的生活,我做了把弓箭上山打猎,下绳套、放夹子、挖陷阱.......
只是每一次我杀死某一只猎物时,都总是在心里幻想着,那就是某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成为我活下来的目标........
母亲知道我能照顾自己,也更加放心了,她当然不愿意我过这样的生活,但是相比于生命,她肯定更希望我活下来。
庞晓燕每逢节假日放假,也经常都会回来看我。我当然知道她是不可能害我的,所以在她面前我也没必要装。
只不过我很清楚,这一辈子我和她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对于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忍心连累她呢?
因为我知道,她和我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了。她终究会过上正常女人的生活,成家,生子,拥有自己的事业。
而我只会在社会底层越来越烂,甚至有可能某一天还会出现在新闻上。然而对于我刻意的疏远,她却是恍若未觉,一如既往的对我热情着。
还好,儿时的生活也让我具备了一些生存基础。身后就是大山,禁猎的这些年让山里存下了巨量的生存资源。
虽然只有十多岁,但不论是弓箭、陷阱、绳套、甚至下药,我都已经能够熟练掌握。而剥皮、分解、剔骨、清洗内脏我也已经轻车熟路。
原本以为可以这样躲着活出来,母亲也计划着等她打工挣了钱,到北方去付个首付,带着我远离这个要命的地方。
可是好景不长,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年。
.............
这一天我刚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脱掉肮脏酸臭的衣服,两辆越野车便轰着大油,开上了村子中间的晒谷场。
停在我家门口之后,车上下来的正是田家三兄弟,虽然当初父亲被击毙时,这三兄弟一直没有露面。
但前段时间我在学校时,或者回到村子后,不管是在附近翻垃圾桶,睡天桥下,他们都曾经在近处观望过我。
那几张脸,恶心的长相,就算化成灰我也不可能忘记。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又怎么可能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呢?
无奈之下那一瞬间我迅速进入了角色,站在破旧的门前目光呆滞,嘴角流口水,嘿嘿嘿的笑着。
身材高大的田家老三,像是在跟我说着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家小子,现在的社会秩序这么好,以前到处都能看到的丐帮舵主,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你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吗?”
卷毛田家老二也带着讽刺的语气,戏谑的说道:
“别装了,反正不管你疯没疯都一样,现在劳工越来越贵了,你与其在这山里当隐士高人,还不如去砖窑子里帮我们省点人工费呢。
等以后我缅北的线路一旦成型,也好为人类做出巨大的贡献嘛.........”
“咔嚓”
田家老二的话还没说完,田桃已经拉起我的右手,一副手铐已经把我的手腕,拷在了门外的竹制桌腿上。
“砰.........”
紧接着就是他抓起桌上装着咸菜的碗,一下子在我头上砸的粉碎!那钻心的疼痛,让我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一股热流从头发里涌出,经过额头之后我整个视线都变成了红色!但我还是咬着牙没有出声..........
然而在他们眼里,草根的鲜血只不过就是一点点红色而已,田桃丢下手里的碎片,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道:
“真他妈脆皮!老二,这是你自己的生意,你得要学会自己动手。我尾箱里好像还有绳子和烂布,自己去拿。”
“大哥,你尾箱里东西太多了,老三来帮帮忙。”
也就在田家老三走向那车尾的同时,田桃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
而是甩开了幅度一脚踢在我小腹上。
“砰!”
“啊........田桃,你们全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田家,不管是白头发的老人还是襁褓中的小孩,全都被人挖眼割舌,不得好死啊...........”
反正无论装不装都已经没用了,我也无所谓再装。可是那田桃却根本就没有搭理我,而是很轻松接着电话走到了一边。
我的喊叫咒骂在他的耳朵里,估计已经是牲畜被屠宰时的嘶嚎,仅此而已。
“喂,冯少........嗯,是的.........放心吧,这点小事,怎么能办不好呢?.......嗯,一会儿就送到江边,还是扔船上走水路吧......”
看着还在车尾箱的那两头畜牲,我知道一会儿一旦被捆住堵上嘴巴,我将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于是那一刻在生死存亡面前,我将右手放到桌面边角上,收拢拇指,抬起脚踩上去再将胸膛也压到膝盖上,借助全身体重往下猛然一踩!
“咔咔........”
右手整个拇指都被踩得贴在了掌心里,这回终于强忍着疼痛,将右手从手铐里抽了出来。
看了一眼仍然还在打电话的田桃,我穿过庞晓燕家和我家房子之间的小巷道,向着南边山梁上跑去。身后传来田家老二焦急的抱怨:
“大哥,人都跑了,你咋还打电话呀!”
我第一次收伤原本是很疼的,可逃命的紧张很快就让我忽略了一大半的疼痛。
后方追来的三人早已经分散开来,变成了我的左边,右边和后面三个方向。
可是他们原本还焦急的追赶,很快却像是变成了一种,类似于狩猎兴奋。
“哦吼........快跑啊........我们马上就要追上了........”
随着这种戏耍的喊声,大大小小的石块落在我的头上,背上,手臂上,腿上。终于,我翻过了一道不高的山梁。
“嘭!”
正想往南边的山梁下面跑,却突然间一根棍子打在我的脚踝骨上。我立即就失去了重心,一路翻滚向下。
我想我的脚踝骨肯定是断了,不是裂开而是断掉错开的那种。然而后面却传来戏谑的口哨和尖叫声:
“哦吼.......真有意思........太好玩了........”
我爬起身,拖着脚踝骨断掉的右腿,忍着钻心般的剧痛。扭头看看后面正追下来的三兄弟,又看看前面的悬崖边缘。
从小在这山村里长大的我,当然知道那悬崖下方,就是那个人类禁忌一般存在的旋涡。
“哈哈哈........这就是草根的命运吗?”
那一刻,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也许那是生命终结的呼唤,也有可能是七岁那年残留的记忆。我狰狞着脸扭过头:
“你们田家作恶多端,今天尔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的确无法反抗!但即便是死,我也不可能便宜你们,俯首为奴。
如果我侥幸不死,终有一天你田家的每一个人,都将会生不如死!”
..............
(特别提示:后接下一本小说,下一本是修仙凡人流,在下一本张庚和百里飞燕的故事里,顺便会交待那些大家族身边高手的来处,比如背剑客等等。
也会交待那两层荒岛留下的一些疑惑,以及王征与何苗、曹琳娜等人之后的去向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