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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老内心深处,对季晟钰是心疼的。

而周老也清楚,季晟钰没有亲人,不然邵闫又怎么会将他带回来?

可如今得知季晟钰不只有亲人,而且还有那么多。

周老一点也不开心。

冷骅等人的年龄都比季晟钰要小,如果季晟钰的父母真的在乎季晟钰,又怎么会继续生那么多孩子?

冷骅等人又怎么会升起对季晟钰的杀心?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觊觎季晟钰的能力,让季晟钰认祖归宗便是最好的证明。

冷骅等人嫉妒了,从而起了杀心。

周老突然起身,收拾药箱。

看到周老突然变换的脸色,冷骅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周老对御宥瑾和季晟钰施礼,看样子是打算离去了。

“等等!”

没等周老开口,冷骅急忙出声。

此时,其余四人也察觉到了周老突然转变的态度。

“你要走?”

“你不给小妹医治了吗?”

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急切。

周老没有理会几人,开口,“属下先行告退。”

他的确想走,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他根本不想给女子医治。

周老的确可怜弱者,但他绝不会可怜想要杀人的人。

杀人者,人恒杀之。

就算苏玖妍杀了女子,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若是苏玖妍和季晟钰不会武功,死的就是他们。

御宥瑾没有表态,让季晟钰自己发挥。

说起来,此事季晟钰来处理最为合适,御宥瑾只是来给季晟钰撑腰的。

毕竟季晟钰懒得说话,御宥瑾能替季晟钰骂上几句。

季晟钰点了下头。

周老得到首肯,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等一等!”

冷骅站起身,完全不顾他那酸疼的身体。

“你怎么能走?你不是医者吗?”

男子的质问声传来。

“医者仁心,看到伤者命在旦夕却不施以援手,你配当医者吗?”

另外一个男子的言辞更为激烈。

两人的性子根本没有改变,也没长记性。

虽说沉默了一段时间,可一旦又有不顺心意的事情发生,将人便会恢复常态。

想要救治小妹的心可以体谅,但两人可以好言请求周老,也可以用利益交换,甚至可以求季晟钰和御宥瑾,唯独不能质问,因为他们没有资格。

医者的确是治病救人的,但医者也是人,有拒绝的权利。

“好大的威风啊!对悬剑司的人指手画脚,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问周老?”

御宥瑾出声,言辞中尽是嘲讽和不屑。

而此时,冷骅的脸色变了。

倒不是因为御宥瑾的话,而是因为那两个男子。

怎么能那么不长记性呢?

就算三岁小儿也该知晓不能屡次犯同样的错误,可是男子就是不懂。

冷骅闭了闭眼,随即冷冷的瞪了两个男子一眼。

男子嘴唇微动,看样子是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冷骅呵斥了一句。

“给我闭嘴!”

冷骅的声音不大,但其中充斥的寒意和怒意却吓了男子一跳。

男子嘴唇微动,却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

周老转身,看向男子。

“我如何做,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他们都对季晟钰动了手,却理所当然的觉得周老应该给他们医治,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

“周老莫气,不值当。”

御宥瑾出言,安慰周老。

周老点了点头,直接走了出去。

冷骅无力的坐了回去,眉头紧皱,沉思着。

冷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子自生自灭,可如今他们是阶下囚,想要救治女子只能依靠季晟钰和御宥瑾。

想到此处,冷骅抬头看向两人。

“我想跟你们单独聊聊。”

“大哥,跟他们有什么可聊的?”

“是啊!他一个野……”

这一次没等男子说完,冷骅便抬手扔了一个茶杯。

虽然没有用内力,力气却也很大,砸在男子身上。

茶水四溅,在衣服上晕染开来,碎裂的茶杯碎片散在男子脚下。

男子不敢置信,呆愣的看着冷骅。

另外一个男子亦是如此,眼眶都有些红了。

冷骅最是宠爱他们,从来没有对他们动过手。

冷骅的变化让男子接受不了。

冷骅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继续问季晟钰和御宥瑾,“可以吗?”

御宥瑾没有变态,季晟钰则点了下头。

而后两人一起站起身,向外走去。

冷骅也起了身,忍着身体的疼痛,默默跟上。

亦步亦趋的跟着,低着头,颇有几分恭顺意味。

男子看着冷骅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两人开始怀疑,冷骅还是他们心目中那个疼爱弟弟妹妹的大哥吗?

两人想着,鼻子不自觉的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中年男人看着两人如此模样,都皱起了眉。

“少主必须要那么做,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今我们是阶下囚,想要救治小姐,必须要付出代价。”

中年男人劝慰着。

可此刻的两人什么也听不进去。

“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能对我动手?”

“他竟然对那个野种低头,他不配让我们叫一声大哥!”

男子的情绪异常激动。

“你说的对!”

另外一人附和。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中年男人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互相看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无语。

不谙世事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两人只在乎眼前发生的事,纠结那一点点情感,完全不去深思冷骅为什么那么做,又付出了什么。

冷骅仅仅是扔了一个茶杯,低了一次头,却成为了两人心中十恶不赦的罪人。

但若是冷骅不那么做,任由男子将野种说出口,他还能有命在吗?

至于低头,也是迫不得已。

在尊严和女子的性命之间,冷骅选择了低头。

奈何,作为弟弟的两人根本没有理解冷骅的付出和苦心。

冷骅完全不知道,他疼爱的弟弟们已经不认他了。

悬剑司内,季晟钰和御宥瑾悠哉悠哉的走着,直接带冷骅去了季晟钰的院落。

距离不远也不近,但冷骅身上有伤,一段平常毫不在意的路让他十分痛苦。

冷骅明白两人是故意的,他紧咬牙关,忍着疼痛,脸却越来越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走入了院落,御宥瑾直接将季晟钰按到院落里的石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