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的呼吸一窒,脑子里瞬间嗡嗡作响。
她待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被堵严实的洞口,只觉得心口也像是被压住了。
黑黄色的土块被雨水泡的软烂成泥,她连徒手挖开都成了困难。
眼看越来越密的大雨,她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当地的求助电话,可信号突然中断了,怎么都拨不出去。
“……”
宁烟绝望了,蹲在布满泥泞的洞口,嘶声朝里面叫喊。
“秦寿,你还在不在,还活着就吱个声!”
“秦寿,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不会记得你,更不会去你坟前纪念!”
“狗男人,没脑子!”
她第一次情绪有些崩溃,一句又一句的发泄心中的不满,无论再大的声音,依旧被大雨盖的严严实实。
宁烟喊得累了,嗓子都要哑了,洞里依然静悄悄的。
眼眶不自觉的红起来,她死死的攥紧手指,指甲陷入了肉里,企图不让自己难过。
死了就死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宁烟蹲在大雨中,一颗心彻底绝望。
下一秒,身后一道熟悉而又好听的嗓音陡然响起。
“找我?”
宁烟浑身一僵,缓缓的扭过头。
身后,男人一身黑色冲锋衣立在大雨中,腿上沾染着轻微的泥土,雨水淅淅沥沥的砸在他的帽子上,顺着帽檐落下来,长长的帽檐后面,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泛着微光。
宁烟只觉得,她的心脏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秦寿迈着大长腿,走到她面前,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了,担心我?”
“啪!”
响亮的巴掌声盖过大雨,秦寿的脸上顿时一片红痕。
宁烟收回手臂,死死的盯着他的脸,眼底的怒意仿佛要刺穿他的心脏。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矿里危险吗,瞎跑什么?”
秦寿怔了片刻,然后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几张矿洞深处塌陷的照片。
“取证啊。”他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想要这些证据吗,我花钱你不高兴,用武力你也不高兴,那就按照你的方法,取证送给你打官司。”
秦寿甩了甩手,手腕处露出一抹擦伤:“还好那个洞有个暗门被我找到了,虽然破旧生锈,但钻出来没问题。”
宁烟胸口气的一起一伏,冷冷的盯着他:“你是不是神经病,那是矿洞,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你如果被压进去了,必死无疑。”
秦寿闻言,眨了眨桃花眼:“所以,你刚才是在担心我,说明你心里有我。”
去你的大头鬼!
宁烟虚惊一场,不想再和他纠扯,毫无情面的吐出一句话。
“雨停了你就给我滚回榕城,再跟我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她转身,头也不回的下山,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疏离,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山上。
“喂,你怎么又生气了。”
秦寿跟上去,才发现她的衣服全被雨水灌进去,湿透了,额前的发丝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处处散发着清冷之意。
因为没有带伞,秦寿脱下外套,盖在她的头上。
下一秒,黑色的冲锋衣就被宁烟大力扯下来,无情的扔在地上。
“……”
秦寿默默捡起外套,跟在她身后,正想再披一次,就被女人硬邦邦的声音打断。
“滚,别跟着我。”
“那我把证据发给你?”
“不需要。”
“宁烟……”秦寿还想再上前,宁烟突然扬起手臂,巴掌猝不及防的落下来。
秦寿下意识的用手臂挡脸,一副怕挨打的姿势。
“再敢上前一步,我照样打你。”
宁烟冷冷的无情的留下几个字,转身消失在大雨中。
“那你在山下等我,我开面包车送你回去?”秦寿弱弱的问了一句。
“滚。”
秦寿站在原地,黑色的短发被雨水淋湿,水顺着精致的五官滴落下来,一双桃花眼里弥漫着淡淡的困惑。
女人心,海底针。
这都感动不了她,怎么关系还更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