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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强行将体内自行运转的真气停滞下来,大口痛饮……

到了最后,还真有了些醉意,晕乎乎、轻飘飘……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中午。

又是一个好天气,刷牙、洗脸、洗澡……换上洁净衣袍,李青总算有了人模样,苍白的面庞也有了几分健康。

见状,唐伯虎彻底放下心来,他知道这事……算是翻篇了,当然,还是会难过,可也只能交给时间了。

“出去走走?”唐伯虎建议。

李青微微摇头:“不了,我喜欢躺着。”

说着,他去书房取来话本,倚在躺椅上无聊翻阅。

那双眸子黯淡无光,却也有了丝生气,不再死气沉沉。

唐伯虎索性在他对面坐了,找话题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觉得,李青要是有些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对他的心境大有帮助。

不料,李青却道:“没什么打算。”

“不是吧?你不是一直挺忙的嘛……”唐伯虎揶揄道,“不操心国家大事了?”

“暂时用不到我操心。”李青呼了口气,道,“皇帝态度端正,朝廷暂时也无需做重大改革,且皇权更迭的动荡还未平息下来,眼下需要的是安稳,一动不如一静。”

“这样啊……”唐伯虎不太懂这些,便也不作发言,想了想道:“要不……下两局棋?”

李青叹道:“真不用这般,我没你想象得脆弱。”

“这不无聊吗,来嘛来嘛。”

“……好好,别拽了。”李青无奈起身,“你去取棋子、棋盘。”

“得嘞。”

……

连杀三局,皆以唐伯虎大败收场,搞得他心情全无。

真的是,也不知道让让,亏我还想着开导你……唐伯虎郁闷,“不下了,我出去散散心。”

“慢着。”

“你要一起?”

“不,昨日不是说好了嘛,即日起,太极养生拳操练起来。”李青舒展四肢,扭着脖子道,“之前的动作都忘了吧?我教你。”

“不是……你来真的啊?”唐伯虎哭丧着脸,无奈道,“你不觉得我现在养生晚了吗?”

“什么时候都不晚,你只是懒。”李青淡淡说道,“你是了解我的,言出必践!要么你主动操练,要么我逼着你操练,选一个?”

“……行吧。”唐伯虎闷闷道,“要多久时间?”

“刚开始就定两刻钟吧,再往后……小半时辰即可。”李青道,“其余时间你自由分配。”

闻言,唐伯虎大感放松:“你不早说,来吧。”

~

两刻钟后,唐伯虎弯腰塌肩,走到檐下一屁股躺在椅上,呼哧呼哧的喘气,喃喃道,“看着轻松,还真挺累……”

“那是你这段时间缺乏锻炼。”李青在他旁边坐下,重又拿起话本,“这个能提高某些方面的能力。”

“真的?”唐伯虎一下有了动力,“那我再练会儿。”

我就不该多这一嘴……李青没好气道:“过犹不及,循序渐进着来才有效果,还有,女色会瓦解你的意志,腐蚀……”

“我懂我懂。”唐伯虎道,“提高什么的我不在乎,因为我本就不弱,我单纯就是喜欢这太极养生拳。”

李青:“……”

申时。

李浩登门。

这几日他着实是身心俱疲,这会儿才总算有了些空闲。

李青见他双眼满是血丝,神态难掩疲倦,暗暗一叹,问道:“宾客……都招待完了?”

“嗯,该来的基本都来了。”李浩点点头,问道,“青爷,按照惯例,朝廷是不是要追封我爹啊?”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混吃等死的勋贵,故去后朝廷都会给予追封,何况你爹立过大功……肯定的。”李青肯定道。

李浩担忧道:“可皇帝换了人,新帝可不知道你……,不影响吧?”

“没什么影响,新帝也需笼络人心,且不说永青侯的勋贵身份,单是水师总兵官这一项,但凡皇帝有点脑子,都不会委屈了你爹,放心便是。”李青说,“对了,你爹的事,让直隶官员上报京师了吧?”

“嗯,上报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李青点头,顿了下,问,“封棺了吗?”

“还没。”李浩低低道,“七日守灵之后再行封棺,用,用冰块……镇着,无恙。”

“嗯。”李青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你也是做爷爷的人了,也是新一代的永青侯,得挑起大梁。”

“嗯,我知道。”李浩抓了抓头发,道,“青爷你也别太伤心了。”

李青微微颔首,道:“到时候,我过去一趟。”

爷孙聊了一阵儿,亦或说相互安慰一阵儿,李浩才离开……

七日之期的后半夜,

朱婉清给小一辈提前放了假,灵堂就只剩下朱婉清,以及李浩兄妹二人。

偌大的灵堂显得有些空旷,夜风吹进来,缟素飘扬,蜡烛明灭,更显凄凉……李青缓步进来,

走到棺材前驻足,凝望棺中的干儿子……

他身着体面的华服,头发梳理的极为得体,枯败的面庞洁净,身下是柔软的褥子……他静静躺在里面,好似睡着了一般。

朱婉清娘仨缓步跟上来,与他一般扶着棺材凝望棺中人,眷恋,不舍。

良久,

李浩叹道:“快鸡鸣了,封棺吧。”

朱婉清、李雪儿默然,无声垂泪。

李青又深深凝望了一眼,转身走向一旁棺盖,李浩紧随其后,与他一起抬到棺前,合上棺盖。

接着,李浩取来棺材钉子送上。

李青接过,亲自封棺。

再之后,凭一己之力,将棺材平稳的放入椁中……

忙完这些,漆黑夜空已然泛青,李青挨个为朱婉清、李浩传渡了股真气,叹道:

“宏儿有灵,定不希望你们沉浸悲伤之中,看开些,想开些,继续……好好生活。”

顿了下,看向朱婉清,道:“别忘了,你答应过他,要代他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朱婉清落寞点头。

李青叹息,默了许久,道:“我先回去了。”

时光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生活依旧继续,日子照旧一天天的过着,清晨,朝阳升起,傍晚,日落西山。

一日又一日,

二十七日之后,抬棺人抬起棺椁,从永青侯府出发,伴随着送葬队伍赶赴墓地。

其实,正常来说,李宏这等人物都是等朝廷旨意过来,再借着朝廷名义大操大办,不过,李宏素来不喜铺张,李青、朱婉清也觉得没必要显摆,便按常规流程走了……

自李浩起,往下孙子辈、重孙辈,但凡会走路的男丁,皆披麻戴孝,全程送葬。

人很多,李青远远坠在队伍后面,只听到满耳的唢呐,只看到漫天的纸钱……

入土,封土……

儿子就这样去了地下。

~

京师。

朱厚熜收到南直隶呈送进京的奏疏。

他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他都没见过永青侯,不过,对于永青侯李家的了解,他倒是门清。

无他,李家的能量太庞大了。

地位上,永青侯兼前水师总兵官,商业上,朝廷的远洋贸易,永青侯一家供给朝廷的商品,就占了总额的近三分之一。

永青侯一家,顶得上其他所有民间商品的供给总和,甚至……都快赶上朝廷各项专营加在一起了。

如此庞大的财力,朱厚熜可不敢怠慢,他算过,光是李家每年间接为国库输送的银子,就高达百余万两。

一年百余万两……

这么能创收的员工,老板又岂会冷落?

便是再如何吝啬,最起码也得评个‘优秀员工’不是?

再者,大明的财力来源正在往海上靠拢,如此一来,就更加突出了水师的重要性,作为大明第一任水师总兵官,皇帝必须要予以足够的隆恩,朝廷亦要给其足够的尊重。

朱厚熜为防扯皮,甚至都没开朝会,直接大包大揽,从追封,到谥号,他一个人完成,再以中旨颁布,且让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亲自去宣旨……

追封上柱国,追封建国公,谥号:武毅。

此外,朱厚熜还亲自写了悼词。

如此排场,朝中百官除了羡慕,就是嫉妒了,试问这般殊荣,有谁能不动心?

这时代的人,对身后名的看重不是一般的强烈。

可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却也不好挑理儿。

上柱国的确让人眼热,可永青侯生前执掌天下水师,且大小军功无数,死后追封上柱国没什么不合理的。

至于追封国公,这个是常规操作,国公之下,大多勋爵死后都会晋升一级,伯爵升侯爵,侯爵升公爵。

当然了,子孙继承的爵位还是原有爵位,晋升只有死后才能享有。

谥号:武毅。

这点也合乎情理,不管是永青侯在任时的表现,还是永青侯退养后对朝廷的付出,给如此美谥都挑不出毛病。

单拎出来分析,都能服众,可加在一起……就让人难受了。

难受就难受在,难受也没正当理由驳。

再一个,

人死为大!

对一个为国屡立战功的故人抨击,实在有失风范。

没办法,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