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话我听得入神。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像是一下子来了精神。
“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叛徒,而曾本昌却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他是叛徒中的叛徒……一旦这份协议公开,曾本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不用我亲自动手,曾本昌都一定会被其他人收拾的!”我说。
神秘人不说话了。
但在我看来不说话就等同于默认了。
“除了这个档案袋呢?”
我轻轻放下了档案袋,把档案袋放在我的大腿上。
神秘人道:“什么意思?”
“你找我谈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份协议么?”
神秘人道:“难道这一份协议还不够么?”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神秘人反问:“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帮你?”
我心说你特么的这岂非是在说废话么?
神秘人道:“也许这是帮了你,但也并不全是为了帮你……阿尧啊,你可知道在这个江湖上,所有人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利益两个字?”
我心头一沉。
这神秘人说话的语气居然跟峰叔如出一辙?
他说的岂非就是曾经峰叔和李无意都跟我说过的利益至上么?
“你这是在说教我?可你在说教之前……居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做一个缩头乌龟,你怎么会认为我觉得你的话说得有道理呢?”
神秘人却答非所问道:“如果你不能看透这个江湖的本质的话……那你就只能永远原地踏步!”
“所以你就是那个看破了江湖的本质的人么?”
“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
又是一根香烟点燃:“那么……你是否知道狮鹫是什么人?”
神秘人道:“狮鹫是什么人有这么重要吗?如果你告诉我重要……那我可以提点你……”
“重要……”
他都这么说了,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回答道。
神秘人道:“那我告诉你……狮鹫是一个……只要他不愿意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查不到他身份的人!”
神秘人说完这话之后,我还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没有后文了。
我顿时有些无语:“没了?”
“没了……”
“那你特么的岂非是说了一句废话?”
我只觉得有些恼怒,顿时感觉被人当猴耍了。
神秘人摇了摇头:“难道我这话很难理解吗?你好好想想,是什么样的人能潜伏十年之久……连巡捕都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天底下还能有谁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呢?”
我心说当然有。
那就是狐狸啊。
如果不是颜诗意透露的话,这世界上又有谁知道真正的阿颜其实是狐狸呢?
“当年……那个活埋卧底的人,是否是真的是乐小刀……还是狮鹫?”
我问道。
我感觉神秘人一定知道很多。
可能比我想象的,知道的还要多。
可神秘人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我想给你的东西,我也送到了。阿尧,我们的谈话……是不是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呢?”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么?准确的说,是两个……”
神秘人没说话。
我继续当他默认。
我问道:“真正的狮鹫……是否还在这个人世?”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确实这个狮鹫消失了十年之久。
而且神秘人这么笃定不会有人知道狮鹫的身份。
那是否这个狮鹫跟乐小刀一样,早已经是个死人?
所以狮鹫的身份就石沉大海了?
神秘人道:“不是……”
神秘人的话让我有些一半的意外,一半的预料之中。
我又问:“那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又一次沉默。
我叼着香烟,盯着神秘人的反应。
哪怕我完全看不到神秘人的表情。
但我却仿佛能感受到。
神秘人现在的心情是否纠结。
就好像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一样。
可许久之后,神秘人却叹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阿尧……你早点休息吧。明天的赌局你真的想去试试运气的话,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我……就不送你了!”
他的话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就知道人家一开始就戴着口罩和墨镜而来的话,那就不会告诉我真实的身份。
我深吸了一口气。
烟头从车窗弹了出去,不由得对神秘人竖起了大拇指:“我不得不佩服你……如果你是一直在跟踪或者监视我的话。那我不得不承认,你是这方面的行家……”
说着我推开了车门下车。
此时在不远处,我看到颜一几人依旧是一脸戒备的样子,跟那车前的光头对峙着。
我下车之后,光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上车了。
车子启动,大路虎飞速驶离了这条街道。
望着神秘人离开的方向,我拿起了手里的这个牛皮纸袋,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档案袋里的玩意儿,到底是真的假的?
神秘人到底特么的是谁啊?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颜兮说了一句:“这个人大晚上的戴个墨镜和口罩……就像卧底一样,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我瞪大眼睛,回头望着颜兮。
颜兮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震惊目光看得有些懵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说了什么?”
颜兮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害怕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一样。
“你刚刚说……”
“老板,我刚刚说这人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像个卧底一样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颜兮试探性问道:“我刚刚……说错话了吗?”
颜一和阿明也是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等一下……
卧底?
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当年跟小罗一起执行任务的那个卧底!
凌警官说过,当年小罗被乐小刀给活埋了。
但是跟小罗一起执行任务的……
是还有一名卧底的!
只是这么多年来,那名卧底已经销声匿迹,生死未卜……
现在我手里的这份协议,根据那神秘人所说……
协议牵涉到曾本昌和金三角的几个大佬进行的黑色交易……
当年的两名卧底,调查的不正是这些事儿么?
难道……这神秘人会跟那失踪的卧底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