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看向了雨柔。
“这第三点，还需要我多说吗？早在涂二爷刚从我们手里逃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甚至还让我兄弟……提前就做好了准备，给了你最准确的位置，而且你动手的时间也是最充足的……结果……”
我呵呵一笑。
丹青又急了：“阿尧老板……这件事儿真的赖我。跟雨柔师姐没关系……雨柔师姐的安排是没错的……我们当时也是一切顺利的……只是……”
“只是不小心走火了是吗？”我冷声问丹青。
丹青嗯了一声。
“那请问是怎么走火的呢？你是打中了他的脑袋，还是他的胸口呢？他是当场毙命了，还是挣扎了两下呢？你们走的时候确定人已经死了吗？伤口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多远的距离走火的？是一个弹孔的伤口……还是一发子弹打出去就血肉模糊了呢？”
我一连串的问题，让丹青有些懵逼。
丹青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我又开口打断道：“你先别急着回答……让我来猜一猜……你会怎么回答我！”
我扔掉了手里的烟头，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之后，才说：“我想，你肯定会说……当时情况太乱了，太复杂了……你也没看清。也许你能确定这一枪是打中了脑袋……但是……打中了脑袋，只是一个弹孔和一片血肉模糊……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丹青彻底傻眼。
“阿尧老板……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丹青讶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你也不用回答了，因为我已经帮你回答了！”
我用力一拍桌子，咬着牙，目光阴冷的再一次在众人脸上扫过。
这一下，雨柔也是显得有些恼怒起来。
雨柔沉着脸问道：“所以……你这三个问题……你到底想问什么？你想说明什么？你又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我垂下头，叹了口气，淡淡道：“没什么结论……只是现在的蝴蝶梦，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蝴蝶梦了。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我永远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你们前有王峰当老板……背后又曾有乐小封这样的顶级大佬支持。跟着我这样的一个小老千做事，实在是难为你们……”
我看到北斗是一副快要气哭了的样子。
蔷薇也是一脸失望地望着我。
其他众女，脸上更是一个比一个显得复杂。
“或许你们早就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乐小封不在了，峰叔失踪了……在我把蝴蝶梦交回去的时候，你们已经有了选择了……那这一次，又何必跑来江州找我呢？”
我重重的一叹。
鸢尾冷声道：“所以你小子……掰扯了这么大半天，得出来的结论是……我们蝴蝶梦的人投靠了涂家？”
鸢尾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面上的神情再次剧变。
我早就知道鸢尾才是蝴蝶梦中头脑最清晰也是最聪明的一个。
或许刚刚我说了那么一大堆，其他师姐妹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聪明的鸢尾却是一听就听出了我话中的含义了。
“阿尧老板……”
“阿尧，你不要瞎说行不行？”
众女七嘴八舌开始声讨我了。
我拍了拍桌子，冷冷地环视着众人：“我有没有瞎说……你们心里都是有数的。或许……你们有些人还蒙在鼓里，但至少一半以上都已经是涂家的人，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呢？哎……世态炎凉，人走茶凉……我大哥和峰叔都不在我身边了，我才知道孤军奋战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
蔷薇也是快速站起身，气得面色发白，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弹飞了烟头，目光冰冷的在众女脸上扫过：“我说了这些话，聪明人都知道我想干什么……从今天开始，我跟蝴蝶梦一刀两断……蝴蝶梦的群也就此解散，你们投靠了涂家的可以大大方方的去，要是摇摆不定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这样够明白了不？”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准备朝外面走。
可是下一刻，京墨和丹青拦在了我的面前，一脸严肃地望着我。
这时候，迎春鸢尾等人也是有了一些骚动。
我站定脚步，冷冷望着眼前的京墨和丹青。
尤记得……
那一次……
在云南，当时我孤军奋战，自己都已经绝望的时候，京墨是毫不犹豫站在我身边的那一个。
“阿尧，你没开玩笑吧？你是不是疯了？”
北斗的情绪也是有些绷不住了。
我昂首挺胸，只见北斗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
此刻我心如刀绞。
可我十分清楚地知道我在干什么。
为了寻求我想要的真相……
为了化被动为主动。
我必须要有自己的盘算。
我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头脑……在这一次涂家的逼迫和赶尽杀绝之下，绝地翻盘！
我没有任何的容错，我仅有一次机会！
“不让走是吗？本性暴露了咋的？”
我回头，扫了雨柔等人一眼：“那你们先解释一下……人都被你们失手杀死了……那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切都风平浪静呢？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涂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呢？为什么呢？你们不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吗？”
“京墨，丹青，让他滚……”
蔷薇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闭上眼，指着大门口，对着京墨丹青喝道。
“蔷薇师姐……”京墨哭丧着一张脸。
蔷薇大声咆哮道：“让他滚！”
七嘴八舌的议论，在这一刻停止。
河边茶馆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京墨眼神有些失神的看了我一眼。
随后，她咬了咬嘴唇，退到了一边。
丹青也还在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我……”
“丹青！”
蔷薇喝道。
丹青叹了口气，也退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北斗下意识跟着我一块儿走出来。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北斗一眼。
北斗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我冷冷道：“刚刚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也是蝴蝶梦的人！”
北斗哭道：“我不是……我不是蝴蝶梦的人！”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都被扎了一下。
北斗的声音很大。
众女听得一脸懵逼。
“北斗……”
“北斗，你在说什么呢？你白眼儿狼吗？”
有师姐们开始对北斗指责了起来。
北斗犹豫了起来，回头看了众师姐妹一眼。
我问北斗：“你到底是不是蝴蝶梦的人？”
北斗嗯了一声：“我是……不……我不是！我是……”
北斗紧闭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
虽然很不忍心，但为了这仅有的一次机会，我必须要狠下心来。
我冷笑着对北斗伸出手。
北斗伸手，搭在了我的手掌心。
“你干什么？我让你拿钥匙……车钥匙给我！”
北斗听了，身躯一颤。
她哆嗦着手，从兜里摸出车钥匙。
我伸手去拿的时候，北斗却握着钥匙的另一半。
我另一只手伸出去，掰开了北斗的手指，把车钥匙拿到手，顺手递给琳儿：“你会开车吧？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