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凤兮便道:“你先去外面。”
谢太医应了是,出去了。
夏凤兮看向苏渔,放轻了些语气,道:“我马上回来。”
苏渔微笑道:“我等你。”
夏凤兮出了门,与太医顺着廊庑走过殿前,至无人处,方开口问:“怎么了?”
谢太医道:“殿下,微臣这几日查阅前代医案,见晚越时期亦曾有因乍然恢复记忆而昏厥不醒的病例,其症状皆与娘娘相似,亦与殿下此前猜想不谋而合。当初娘娘忽然昏倒,是因精神上受到了打击,而如今能够醒来,应是意志战胜了心魔,或是陡然升起了求生之欲。
“殿下若欲明白知晓,娘娘已然醒转,殿下或可能从娘娘言行之中窥知一二,但微臣以为,殿下不宜直接询问娘娘。娘娘方才醒来,情志尚且脆弱,精神亦未稳定,强行令娘娘回想往事,于娘娘病情有害无益,甚至可能再度诱发昏迷。
“微臣愚见,若非娘娘主动提及,周围人当谨言慎行,避免使娘娘精神再受刺激为宜。万望殿下留意小心。”
夏凤兮轻轻颌首,又问:“她现在身体状况如何?日常饮食起居可有其他要注意的?”
谢太医道:“娘娘玉体无恙,只是昏睡数日,元气难免虚弱。所谓病去如抽丝,这几日须得多加休息,尤其不可妄动神思,情志宜平和,饮食宜清淡。微臣再为娘娘拟个食养的方子,开几副安神定惊、益气补血的药,慢慢调摄休养,不多日便可渐至痊愈了。”
夏凤兮听他如此说,亦放下心来,道:“有劳太医了。”
流云殿里。
云珠尚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一面欢喜地笑着一面又忍不住抬手抹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小姐,您可吓死我了!这些天您一直昏睡不醒,奴婢的眼泪都要流成河了,魂儿都快被您吓没了!”
苏渔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好了,别哭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云珠擦一把眼泪,笑着点头:“嗯!”又道:“这些天里不只是奴婢们担心坏了,殿下也担心坏了。殿下一直守在小姐身边,事事亲力亲为,吃不好也睡不好,也实在是不容易呢!”
瑜宁也含泪笑道:“是啊,殿下对娘娘情深意重,奴婢们看着心里也都感动得很。好在娘娘平安醒来了,以后更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有长长久久的福气呢。”
正说着,却听得门被推开。
苏渔抬头看去,立于门口的少年郎神姿高彻,容止出众,若瑶林玉树,俊美夺目到让人莫可逼视。
她兴许是睡得太久了,乍然再见到他,竟有些不太习惯的惊艳与目眩。
这就是三年前她一见钟情的人。
这就是三年后她再次一见钟情的人啊。
她微微笑着凝望他。
他的目光亦始终注视着她,命云珠与瑜宁道:“你们退下罢。”
云珠和瑜宁应喏退下了
他走近前来,在榻边坐下看着她。
他很少像这样一直盯着她看,让她也不禁微微有些害羞起来,低下头去小声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呀?”
纵使她回避地低下了视线,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面上,久久不曾离开。
良久,才听他轻轻开口,声音有些微哑:“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