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功德堂出来,计乘风迎头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郝建。
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非常急的事情。
“老计,我擦!你已经金丹了?”郝建看到计乘风的下一秒,整个人就愣住了。
两人同时入门,现在的他才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可是这个资质比自己还差的同伴,此时已经跨入金丹之列。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假的吧?你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计乘风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呢?”看着郝建急匆匆的样子,他不禁问道。
“哎呀,别提了,说是北方战场要重启,让我们打头阵,我们浩然峰人最多,这一次只要是筑基期以上的全部要出马。”
“全部?你们可是足足数百人啊!”
“是啊,真是无法理解,还催的急,说是要我赶紧过来领任务。”
“唔,那你赶紧去吧。”
“嗯,好,空了咱们再聚。”
两人相聚匆匆,再次分别。
计乘风御剑而起,先回五雷峰带了些战时物资,随后便踏上了征途。
北门城是他的出身之地,多年未归,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一路风驰电掣,脚下的景色变化飞快。
当年他来玉山派之时,是骑着马匹赶路的,路上风景多是观赏良久,此刻却已经有些陌生。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北门城南门。
在凡人世界,修仙者是不能随意出手的,自然也要尽快伪装自己的身份。
他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行头,步行入城。
此时的北门城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小商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
第一站,他自然是先来到了曾经居住的府邸前。
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宅院,此时上面却写着张府的名头。
“这位老伯,请问现在的城主姓甚名谁啊?”计乘风拉住路过的一位背着柴火的老人,询问关于这座城池的现状。
没想到,看到计乘风的那一刻,这老者居然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只是眼神之中藏着什么奇怪的畏惧,看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找我!”
这老者落荒而逃,差点连身上的柴火都丢了。
看着老者离去,计乘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为何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如此畏惧。
等他再次抬头望向张府的牌匾,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张府?
当时的守将里面,四个副将中有两个姓张,一个是张越洋,还有一个叫张国范。
按照他离开时与顾老的私下商议,他们准备将城主之位交给张越洋打理。
毕竟作为老城主计天侯收养的义子,又有赫赫战功,在北门城,张越洋的支持力度很高。
“这位小哥,请问这张府现在住的是何人啊?”
计乘风不敢再拉年纪大的,他怀疑那老者说不定认出了自己。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容貌未曾有所改变,而凡人此时却是到了垂垂暮年。
“看你眼生的很,是外乡来的吧?”被计乘风拉住的小伙子上下打量着他。
“呃,是啊,祖上也曾是北门城人,只是后来战乱搬迁了,我也算是故地重游。”
“哦,那是,难怪不知道这里情况。”
那小伙子悄悄凑近计乘风的耳朵,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着。
“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瞎打听关于这张府的事情,没什么事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哦?莫非其中有什么故事?”
“哎,别说我没劝你,这张城主现在早就不住在这里了,里面有什么我想不用猜你也知道。”
“对了,别在这里停留太久,不然里面的东西说不定会盯上你的。”
这年轻人神神秘秘的,一边说话,一边还眼神时不时飘到府门上。
“哦哦,多谢兄台提醒,在下还有一事,敢问,这现在的张城主可是张越洋将军?”
“嘘!”
那小伙子听到张越洋三个字,立刻紧张地捂住计乘风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他摇了摇,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在关注他们,便匆匆忙忙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这可把计乘风弄得是一脸蒙圈,城内百姓似乎对这张府都避之不及。
刚才他说了张越洋的名字,却连这个年轻人都吓得跑掉了。
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计乘风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他立刻驾驭飞剑,锁定刚才那个落荒而逃的老者,一路跟了上去。
大约跟了半个时辰左右,这老者在城外一处农田里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间茅草屋,里面似乎还住着一个人。
计乘风用神识探索了一番,此地除了这个老者以外,就只有屋内躺着的一个身体羸弱的老妇人。
看来是两人在此相依为命了多年,门前院内养了不少的绿植花草,几只鸡和一条狗。
在这个老者身上,计乘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说不出来到底是谁。
只见老者走到茅草屋前,将背上的柴火放在了院内,随后便抓起一把谷子,扔在地上,引得几只鸡跑来争抢。
门前的老黄狗看到老者就是一顿叫唤,饿了半天的肚皮,显然是要吃饭了。
走进屋内,那老妇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全身瘫痪,连意识都有些不清醒的样子。
老者将房门关上,怔怔地坐在那里,有些出神。
过了片刻,他的目光移到了老妇人的身上。
苍老褶皱的面庞上带着些许的泪痕,浑浊的老眼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老妇人床前,一下坐在木板床上,整个人不停地微微颤抖。
“老婆子,老婆子,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这老者一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老妇人,一边嘴里呢喃着什么。
“你说会不会就是他??”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是他呢?”
“哎,这么多年了,肯定不会是他的。”
“老眼昏花了,最近看谁都像是他。”
“可惜啊,我们只是凡俗之人,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了。”
“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等到他了,我们何必还如此执着呢?”
老者不断地低语着,似乎在向昏迷中的老妇人诉说着内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