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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偏头看向程凤瑶,小姑娘得意洋洋,傲气全都写在脸上。

颜如玉毫不在意地笑笑,越得意越好,毕竟珠宝阁挣的银子,有她一份儿。

这些新品的图纸,也是单独计费的,卖得越贵,提成越多。

一副耳铛,五百两,也确实算是高价,何况只是刚开始,所以没有人再加价。

程凤瑶如愿得到这副耳铛。

周掌柜举起一对翡翠的耳坠:“按说翡翠要夫人们佩戴才能相得彰显,人衬玉,玉也衬人,不过,我们这件翡翠耳坠,样式精美,不论夫人还是小姐,都可以佩戴,各有不同的美。”

翡翠通透,如有水光浮动,用的是上等玉石。

相比红宝石的流光溢彩,这对翡翠的更显贵气。

“这一对,起拍价,三百两。”

珠宝最动女人心,立即有人加价。

“三百五十!”

“四百!”

“四百二十!”

大夫人举牌:“六百两!”

举罢,还似无意看一眼程夫人母女的方向,浅浅一笑。

刚刚叫价四百二十的程夫人一下子被激得上头。

“六百六十两!”

大夫人再举:“八百!”

众人惊讶,一对耳坠,翡翠纵然品质上挂,这价也未免太贵。

大夫人傲然抬着下巴,像战斗打赢的孔雀。

“八百二十!”程夫人咬牙喊。

她确实相中了,而且她心里也隐隐要和大夫人争一争。

颜如玉还真怕大夫人再举牌,正想提醒她,大夫人牌子放下,直接捏得死死的。

周掌柜看一眼颜如玉,不确定大夫人是真不想要了,还是觉得贵。

颜如玉低声道:“母亲,您要是喜欢……”

大夫人嘴角下压:“是漂亮,但我也是为了给她抬价,让她买。”

颜如玉:“……”这么快就学会哄抬价格了。

她对周掌柜微微摇头。

周掌柜道:“好,翡翠耳坠,归那位夫人所有!”

程家母女来了个开门红,但也一下子花费一千多两。

短暂的兴奋激动过后,都有点心疼。

但这只是耳坠子,后面还有项链,发钗、簪子、步摇。

相比起那些,耳坠又算得了什么?

她们暗自提醒自己,稍后一定得稳住。

大夫人看着满盘子首饰,跃跃欲试,一会儿一定要让那对母女大出血。

颜如玉应该是人群中最淡定的一个,她没想买,也不用买,看着这些女人为珠宝激动沸腾就可以。

如同看戏。

同时心里盘算着时间,方丈该有消息了。

方丈现在后脖子直冒凉气。

他本来觉得穆宝娣不自量力,看不清自己有多少斤两,现在他觉得,穆宝娣就是个精神病。

刚刚还活生生和他们说话的吴嬷嬷,现在突遭横死,方丈觉得,自己一个外人都难受惊讶,而这位穆家大小姐,却阴森森地说什么“神明索命。”

方丈下意识离她远点,心说什么神明索命,我他娘的看你像恶鬼。

方丈没说话,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穆宝娣看着吴嬷嬷的尸首,极慢地勾唇:“神明果然灵验。”

方丈和蜂哨对视一眼,在蜂哨眼里看到“她是个神经病”,俩人观点非常一致。

穆宝娣对方丈道:“回去之后,替我转告空能大师,请他为我再上一炷香,感谢神明。”

方丈点点头:“贫僧会转告的。”

穆宝娣吩咐一声:“来人,把尸首拖走。”

“别在这儿碍眼。”

方丈想问,出了人命,不报官吗?不请人来验验?

转念又一眼,这女人精神不正常,还是算了,回去之后和颜如玉说也不迟。

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丈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有人把吴嬷嬷的尸首拖走,方丈看一眼眼睛通红的小丫环翠枝,暗暗摇头。

这丫环是真伤心。

好在穆宝娣没再多说别的,方丈告了退,也没回灵堂,直接带着蜂哨赶紧溜。

府里人少,也乱,也没有在意他们。

直到走出穆府,拐了弯,确认安全,方丈才长出一口气,感觉又重新活过来。

方才真像在什么阴气森森的地方走一遭。

蜂哨也直喘气,低声说:“方丈,我瞧着这穆家人怪怪的,要不您先回,我留下盯一盯,万一有什么别的动静,回去也好回王妃的话。”

方丈一想,也行,蜂哨是专长盯梢打探消息,留下多观察一会儿,正好。

“行,你可要小心些,打探不着就走,别以身犯险。”

蜂哨把僧帽摘了,僧袍脱了:“行。”

方丈把他衣服接过去,放进马车,又装着在马车上捣鼓一阵,从空间拿出件外衣和大氅。

“这个给你,别冻着。”

蜂哨心头一热,把衣裳抱:“多谢方丈!”

方丈拍拍他肩膀,坐马车离开。

蜂哨换了衣裳,穿上大氅,和刚才的小沙弥形象判若两人。

他在周围看看,这一带多是宅子,没有门店,倒是路口有个卖小挑馄饨和芝麻饼的。

他走过去,要了一碗,热气腾腾,配一个香酥的芝麻饼,好吃又暖和。

一边吃一边和卖馄饨的老婆婆闲聊,老人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也很健谈。

“这家可真是流年不利,当家主母死了,孩子又丢了,听说孩子爹昨天晚上就出去找了,到现在没回来。”

“也不知道去哪找了,”老婆婆叹气,“听说小公子是追着大小姐的狗出来跑丢的,那狗还被车轧死了。”

“昨天晚上大小姐那个闹,非得把人找出来,要给她的狗偿命。”

蜂哨诧异:“让谁给狗偿命?”

“大小姐说,是有人故意放出她的狗,她的狗平时不乱跑,不上街就不会死,要找放狗的人呢。”

蜂哨叹气:“有这种事?”

“那可不,”老婆婆一指路口,“就在那儿,昨天晚上,大小姐闹得天翻地覆,她爹要去找她弟弟,她死活拉着她爹,非让抓放狗的人,她爹还踢了她一脚。”

蜂哨听完觉得匪夷所思,更觉得这穆小姐脑子有病。

“那她找到放狗的人了吗?”

老婆婆低声说:“兴许是找着了,或者是有怀疑的人,好像是一个什么婆子。”

“唉,大户人家的丫环婆子也不好当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