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道上,几匹快马飞奔而过,向着京师方向。身后一群黑衣人,手中握着刀剑,疾驰追赶。距离渐渐拉近,一名黑衣人将手中的到扔到空中瞬间反握住,瞄准前面的信卒投掷出去,只见那名信卒后背中刀,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倒地而亡。
剩余三名信卒咬紧牙关,顾不上回头查看情况,手中皮鞭不住的抽打在马匹身上,但还是慢慢的被黑衣人拉近了距离。结果可想而知。
黑衣人手中握着的钢刀都是上好的铁打制,只有军中才能见到;胯下的马匹也是精壮的军马,是以信卒的脚马根本跑不过。
与此同时,一女子身着粗布麻衣,坐在一只装满鱼的船上,缓缓的逆江而上。她不知道已经走了几天,也不知道父亲与京城来的大人让她乔装打扮后急忙离开是为了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家里要发生大事了。
就在十天前,父亲与一老者匆忙回府,密谈了一会儿后,就将一本账簿一样的东西打包好后交给她,郑重的告诉她去京城,找一家叫西贵酒家的酒楼,然后见到一群喝酒的老头,跟他们说一句话就行。
为了安全起见,她连唯一的丫鬟都没带。也幸亏她的父亲清廉,家中没有多少仆人,平日里带着她也种些粮食蔬菜,不至于熬不过路上的辛劳。
“娃娃,老汉看你虽穿的跟咱差不多,看着是穷苦人家,但是你这一路上有礼得体,感觉应该是个读书家的,怎的一个人跑京城弄啥?”驾船的老汉因为这几天的相处,也渐渐熟悉了起来,好奇的问道。
“呃,不干啥,就是,呃,找个人。”女子也没撒过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呵,是去找你相公吧。”老汉笑着道。
“啊,哦,对。”女子瞬间羞得脸红,硬着头皮答道。其实她还未出阁,平常女子到了她这个年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不是她不想嫁,而是实在嫁不出去,她爹为官清廉,这就要得罪人的,是以官宦人家也嫌弃他们家穷困,不愿意娶。倒是有富绅大户挤破脑袋想跟她家结亲,而她爹又嫌一般富绅大户配不上她们书香门第。一年推一年,慢慢的就变成了十六岁的老姑娘。
老汉正想问女子相公是干啥的,忽然前方有官船让他们靠岸,只见江面上的渔船、花船、运货船都排队在码头挨个被检查,便也就专心的驾船排队。
“你是哪里人氏?”码头上的大兵本欲上船,却又被船舱里的脏臭给挡了回去,便站在旁边问道。
“回军爷,小老儿是温州人。”老汉满脸讨好的说道。
“那个女子是你什么人,你们从哪来,到哪去?”大兵接着问道。
“哦,她是老汉的女儿,我们从嘉兴来的,是去京都送鱼。”老汉答道。
“路引有没有?”大兵捂着口鼻问道。心中不停地诽腹“妈的,让老子们在这地方查啥,哪有什么可疑的人,真是吃饱了撑得。”
“哦,有,有,在这儿。”说着,老汉拿出一张脏兮兮、带着鱼腥味的纸,准备递给官兵查看。
“呕,拿走拿走。好了,赶紧走。”大兵一阵干呕,也不看路引,嫌弃的催促着老汉的船离开。
浙地布政使司府。布政使瞿龙与都指挥使王耙耙坐在上位,下面聚集了数十位地方上的知府、卫所使司、参政等。
“有没有跑出去的?”瞿龙看着眼前的这群人问道。
“出去的信卒都被我们的人截住封口了,暂时还未发现可疑的人出去。”卫所指挥使答道。
“还是要严加盘查,这件事容不得半点纰漏,下面的人不知情,你们要亲自盯着点。”王耙耙说道。
“大人,那位我们应该怎么处理?他在嘉兴知府家中一直未出。”嘉兴的卫指挥使请示王耙耙道。
“既然堵住了,那就直接......”王耙耙还未说完,就被瞿龙举手挡住。
“军事上你在行,政事上还是老夫来吧,那两个人只要不出府就先不能动,最好能争取过来,如实在不行,就严加看管。这时候动他们容易,但宫里也会被惊动。”瞿龙道。
“行,一切都听大人的。”王耙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