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大帅不睡觉,来我帐中做什么?”朱权问道。
“雷雨交加睡不着啊,这不过来找你聊聊天,没打扰你吧。”朱棣道。
朱权以为朱棣又来跟他套近乎,继而又躺下,说道:“既是如此,大帅找错人了,赶了一天路我很困乏,雷声正好可以催眠。”
“不瞒十四弟,此战胜了,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但我心里总觉得不安,这不就想着过来找你说说。”朱棣露出苦笑无奈道,看来朱权与他的隔阂一时半会儿着实解决不了。
“有何不安?此战在你的领导下大胜,凯旋回朝后赏赐定不会少,若非你身份特殊,如你老丈人那般任兵马大元帅,加封左丞相都有可能。”朱权讽刺道。
其意思很好理解,不是身份特殊,而是之前做的事特殊。
朱棣也听明白了,他不愿再这个事上纠缠,因为自己确实不占理。况且他今晚来也着实有事,跟朱权扯其他只是浪费时间。
“我们与瓦剌此战激烈如此,纵然最后我军大胜,但也多带伤残、物资紧张。如果这个时候有军来攻,只怕我军不好御敌。”朱棣直言道。
听闻此言,朱权才知朱棣确实并非无事闲聊,他能这样言说,必然是有什么事让他心生忌惮了。一旦说到正事,朱权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瓦剌主力都已被我们尽数全歼,如今所剩也不过是普通牧民,他们不会自取灭亡阻拦我军,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鞑靼了,你是在担心鞑靼出兵?”朱权起身道。
“对,瓦剌将决战地点选在温格兰,翻过那座山就是鞑靼地界。如此相近,马哈木难道不担心鞑靼坐收渔翁之利,再说鞑靼怎可能会袖手旁观。”
“可从大战到现在,鞑靼无任何动静,有些安静的可怕,这可不像他们的风格。”朱棣分析道。
“但我军现在已经远离了温格兰,就算鞑靼想要趁机捞一笔,在温格兰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怎么会舍近求远,跑瓦剌的地盘上再与我军作战。此举与兵法相违,乃尔不花是老将,断不可能犯此错误吧。”朱权道。
“你说的也对,不过有那个人,万事皆不可按常理预料。”朱棣犹豫后说道。
“谁?”朱权问道,他敏锐的感觉到话到这里才是重点。
“道衍和尚,姚广孝!”朱棣说道。
“就是当年爹给我们选的僧人?”朱权惊讶道。
“是的,就是他。前几日从瓦剌降俘的口中得知,此战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朱棣道。
“那他现在何处?曾闻言秦王之死与燕地有关,莫非就是出自他手。”朱权问道。
“踪迹无从所知,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其必然会去鞑靼,正如你所言,鞑靼现在是草原上唯一有能力与我们抗衡的势力了。”朱棣道。
“我问你三哥之死与他是否有关?”朱权看着朱棣问道。
“确实有关。”朱棣见躲不过,只好如实道。
“呵呵,朱棣,你是真狠啊。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不过这才是你,一个六亲不认的贼子。”朱权愤怒骂道。既然是朱棣身边人干的,那必定经过了朱棣允许。
“实不相瞒,我也是事后才得知。对于三哥的死我心难安,如果是现在我定会拿他问罪,可当时事已至此,我无法选择。”朱棣道。
“还要选择什么,人是你害死的,现在竟然说无法选择。皇位你可以争,但你去跟爹、去跟朱允炆争,去跟他抢啊,关三哥什么事,你要这样不念兄弟之情。”朱权怒道。
朱棣无语,他也确实没办法辩解,不过事实上他的确不知姚广孝要对秦王动手,并且还早就已经着手。
“哦,我知道了,如果要在儿子中选皇帝,大哥二哥已死,也就三哥最大了,你是怕他与你争抢。朱棣啊朱棣,你做梦也没想到老爷子会选孙子吧。”朱权接着骂道。
“无论你相信与否,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朱棣只能如此说道。
朱权看朱棣的样子不似作伪,不过他还是说道:“就算你不知,那也是借助你的势力干的,一个和尚而已,要是没有你的支持,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力。”
朱棣无言以对。是啊,要不是自己有反心,怎可能与他走的相近,那贼和尚也不可能有机可乘。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终究老三还是死了。
“这件事我已知错,但是如今不是数落我罪责的时候。大军已行了几日,我心不安了几日,鞑靼是我们当前要面临的首要问题。如果鞑靼真在前方设下埋伏,我军当如何应对?”朱棣回归正题道。
朱权也明白现在不是与朱棣掰扯的时候,既然他心绪不宁,那么鞑靼很有可能有所行动。况且还有个妖僧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