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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任姝丹满脑子都是荆冬儿的事儿,已经忘记了紧张,甚至入神的已经忘记了马车里还坐了个孟添醒。

“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不高兴了?”

任姝丹猛地看向他,“是啊,那东西能够让周家父子要了她的命,说明那东西肯定很重要。”

“今晚来找我!”

“啊?”任姝丹谨慎地看着他,“要……要干什么?”

“来了你就知道了。”

任姝丹吞咽了下口水,想着孟添醒不是那样的人,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夜深了,孟添醒伸了个懒腰,“站了那么久,不累吗?”

任姝丹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就在想着的时候,突然她的头被什么蒙住了,她赶紧扯开头上的东西,“这是……”

“你该不会就这身出去吧?很容易被发现。”

任姝丹借着烛光发现,居然是黑夜行衣。

“我们去哪儿?”

“你不是想要见见荆冬儿吗?”

“你该不会是……”

“她已经下葬了,天气热,根本停留不了三日,何况周家父子也急着毁灭证据。”孟添醒道。

“赶紧去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孟添醒便大步离开了。

虽然是自己的家里,可任姝丹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很快心里的事儿便胜过了那份羞涩。

“既然不是去周家,为什么还要穿夜行衣呢?”任姝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该不会以为周知府就这么放心吧?”孟添醒道:“他会派人看守的。”

“那……那我们还去,不是被抓个正着吗?”

“抓我?”孟添醒勾了勾唇,“他还没那 个本事,这个吃下。”

“这是什么?”任姝丹看着他递过来的药丸。

“吃下这个,会让你一个时辰内失去嗅觉,这样的话待会你不至于太难过。”

任姝丹点了点头,想想也是,死了一天的尸体,大热天的味道应该很不好闻才是。

不过她更担心的是,明知道有人看守,孟添醒为何还要带着自己去?

确定不会打草惊蛇吗?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们到的时候,坟地跟前已经躺了很多人。

“他们……”

“没死,我们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你要快点,确定不怕?”

任姝丹点点头,“不怕。”

想着有他这么无所不能的人在,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如今就算鬼来了,她都有信心孟添醒能够捉鬼。

孟添醒看着一点也不扭捏的小姑娘,抿了抿唇,意料之中的喊声什么都没有,倒是叫他刮目相看。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打开,太重了,我打不开。”任姝丹看着眼前的棺材求助道。

孟添醒点点头,然后掌上蓄力,用力地打在了棺材上面,下一刻封住棺材的木钉全部被震了出来。

任姝丹惊讶地愣在原地。

“还不快点,在这荒郊野岭的你也不害怕?”

任姝丹一边查看着荆冬儿的尸体,一边问道:“怕什么?”

“你是真的不怕我啊?”孟添醒苦笑着道。

任姝丹也愣住了,好像自己一开始就很相信他,哪怕跟着他来了这种地方,心里竟然一点担心都没有。

这可不像她。

“我……怎么没有啊!”任姝丹有些懊恼。

就在这个时候,孟添醒却递给了她一把匕首,“你不会以为她会留在身上吧?她死后为她清洗的人自会发现,如果她真的留下了东西,那么……也一定在不轻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任姝丹的目光也落在了荆冬儿的肚子上。

“我……”

“我来吧!”孟添醒道:“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还是我来吧,您金尊玉贵……”

“这会儿倒是跟我客气了。”孟添醒挥挥手,“去那边等着,小姑娘也不用太要强,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这才是个聪明的女人。”

任姝丹被他推到了边上,愣愣地捉摸着他的话。

“转过身去。”孟添醒命令道。

任姝丹很听话的转过身,心里还是有些唏嘘的,刚刚她看到了荆冬儿的身上很多的伤,她的牙齿都掉了几颗。

她死前一定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这也是她觉得她拿到了证据的原因。

如果没拿到,她死的不会备受折磨。

周家父子一定是发现她手里拿了些证据,然后对她拷问,可她坚决不说,这才让她被折磨致死。

因为死状太惨,所以不敢让人看。

“找到了吗?”任姝丹闻不到味道,只能感受到耳畔的凉风吹过,可是莫名的,头一次来坟地的她竟然不害怕。

“还没!”

听孟添醒的声音,她能够感受到他是忍着恶心的。

那么矜贵的公子,在这里为一具尸体开膛破肚,她真的觉得对他很不好意思。

“要不,还是我来吧!”

“刚跟你说过,女孩子要强是好事儿,但是要适当的懂得示弱。”孟添醒道。

“为什么要示弱?”

“因为不必事事都要自己,你做的太满,就没给别人留下余地。”孟添醒道。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做这样的事儿?”

“那你就该了?”孟添醒道:“行了,这会儿不适合闲聊。”

任姝丹闭上了嘴巴,内心却因为他的话风起云涌。

时间很多,可是对于任姝丹来说,好像有些漫长。

她甚至能够听到孟添醒沉重的呼吸声。

“还没找到吗?”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找到了。”孟添醒的声音里也透着喜悦。

“我看……”

“转过去。”孟添醒慌乱地盖上了棺材,“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

任姝丹耸了下肩膀,“我看看。”

“等会儿。”

任姝丹看到他手里拿了个东西,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看。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了个水壶,冲洗了好一会,直到水壶里的水没了,他才皱着眉头拿了过来。

“真的在?”任姝丹又惊又喜,可是看着那紧闭的棺材,心里又有说不出的怅然。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

荆冬儿,入土为安吧,咱们的账一笔勾销,来世莫生在凉薄之家,莫嫁个狠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