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人想结的是两姓之好,而不是结仇,既然许行丰家中有这条家规,他们也就作罢了。
许行丰等富商散去,感觉空气都新鲜了许多,刚刚可是把他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都觉得身上黏糊。
“许行丰科”,许行丰呢喃着这几个字,以前只觉得用名字命名好难听,现在是越念越觉悦耳,用自己名字命名,那以后别人翻看今年考题卷宗,便能瞧到自己姓名,算不算流芳?
这报子报完喜,底下总算没那么拥堵了,张亮史风等书童终于从人群中出来了。
张子轩同史承宇没中,但总得知道自己名次的。
“公子,你在副榜第十六。”
像中了举人的都在正榜,今年正榜有四十三人,而副榜有十八人,其余的便是没上榜的。
别以为副榜没用,入了副榜虽然没有举人功名,但副榜上的考生有资格入国子监,国子监是整个大南朝最优秀的学堂,去了那可以接受大儒的教学,十分难得。
而且入了国子监的学子,可以不再参加乡试,直接同举人一般有参加会试的资格,相当于是捷径了。
像公侯伯爵世家的公子,便会入国子监学习,他们是无需参加县试到乡试的,直接可以参加会试,这也是天家特殊关照。
但入国子监虽可以免去乡试,接受大儒指点,却不似传统一步步考上功名的那般名正言顺,一般如果学识了得的,还是情愿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
而且并不是得了副榜的秀才便都去了国子监的,国子监位于京城,天子皇城脚下,读书开销可是不小。
而且国子监中大多数是世家子弟,这同窗之间相处可是门学问,一个不小心,在这个阶级森严的时代,脑袋参加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每年副榜上的学子不足三分之一去国子监的,但这名额这般珍贵,自然不可能就随便浪费。
副榜的考生要是自己不愿意去,也是可以卖的,只要是有秀才功名的,都可以购买这个名额。
当然一般购买这个名额的,基本都是家底子厚的,希望去国子监接受大儒指点,能够有大造化。
所以这副榜名额售出价格也是不低,一般都是百两之数,许行丰觉得这也是官府在变相的帮助贫困学子。
如果能得上这一笔钱财,那接着攻读三年也不算难事,不会为黄白之物所累。
“恭喜恭喜,在副榜上也是好的,你要是愿意去国子监,那也是不错的。”
张子轩听到自己在副榜第十六,总算有了些许慰藉。
“我也不知道去不去,还得同我家里商量。”
“我呢,我多少名?”
史承宇瞧着自己书童史风不太积极,就猜到自己不理想,但还是想问问。
“公子没在副榜之列。”
听得这话,史承宇就知道自己压根没资格排名,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毕竟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能接受的。
“罢了,反正我年岁也大了,索性就接了我家的生意,以后也好陪着我家娘子同孩子。
而且我有秀才功名,也算是最有学问的商人了,要是三年后侥幸被我得了举人,那就更好了。”
许行丰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伤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自己这些年读书下来,不知与多少人相识,但是最后有联系的也不过几人。
像王思墨与李之喻等还是因为同自家有姻亲,否则也不见得,果然聚聚散散分分合合为人生常态。
以后约摸现在的朋友也会因为各自际遇不同而逐渐生疏吧。
许行丰只能安慰自己,在乎的总能找时间相聚的。
“好了,不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行丰得了解元,我们都跟着赚了一大笔,这总是个好消息。”
听得萧沐这话,众人这才从科举名次中勉强抽离了出来,不管如何,想着挣的银子确实高兴。
许行丰瞧着张子轩他们脸色好看了些,赶紧接着萧沐的话头。
“对对对,王熹,你们几个赶紧去赌坊兑了银子,核实清楚别弄错了,能拿银票最好,不然数额比较大,不方便。”
“好咧公子。”
王熹现在可谓是脚底生风,劲头足得很,公子得了解元又赚了一大笔银子,今晚这运气可是太好了。
王熹几个办事还真是利索,出去了还没有两刻钟,居然就跑回来了,然后进了包厢,王熹几个赶紧把门给关得死死的,生怕别人瞧了去,心想万一遇到打劫的怎么办。
许行丰几个瞧着王熹他们这做贼一般的模样,都心情好上了许多。
就他们这样子从赌坊出来,要是真有人盯梢,估计他们头一个便要认栽,这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莫要太过明显。
王熹等人从怀中抽出了一大把的银票,要是没瞧仔细的还以为是废纸,不然怎的这么多。
“嘿嘿,我想着公子平时最大数额花销应该也就五百两,因此我特地找那赌坊的老板要的最多的还是一百两面额的银票。”
最后许行丰一人便得了四张五百两的银票,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除掉本钱,直接净赚两千两。
萧沐押的两百两,净赚八百两。
张子轩同史承宇押的一百两,赚了四百两。
就连萧沐的两个同伴,虽然只押了三十两也赚了一百二十两。
这钱可不要赚得太轻松,前前后后也不过就一个多时辰的事。
“唉,早知我们就该多押一些,那就赚得更多了。”
张子轩后悔刚刚没多下些注,不然赚得就更多了。
“别贪心了,能赚这许多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这属于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再容易不过了,好了,别不高兴了,明日我请你们吃饭。”
到底银钱最能抚慰人心,失落的张子轩三人明显状态好了些,毕竟三人在科举上实在年轻,有的便是机会,同那些五十还没得中的比,他们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行,不过想来今晚我肯定是要失眠了,唉,还是羡慕行丰你,二十的解元,还不知道我朝有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