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收粮税的又用惯用的伎俩,踢篓子。
许行丰故意装成憨傻的模样,将他们踢出来的粮又给捧到了篓子里,还慌忙对着他们说篓子满了,粮税够了。
这话一出,后面的老百姓全都偷偷议论起来,觉得许行丰这一行人是要倒大霉了。
跟着一行的那两个大叔,现在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了许行丰三人后头,就怕自己被打死在这县衙门口。
想喊冤,告诉收粮的官差不关他们的事,但又想起许行丰说自己是知府,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们喉咙瞬间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而收粮税的那人本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瞧着许行丰这般,更是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来,作势要抽人。
“哪来的傻子,快给我领走,否则大爷手上的鞭子可不饶人。”
换成旁人自然怕了,但许行丰却更顶着火气往上冲。
“本就是,八亩水田八斗米的粮税,足足的了,你踢篓子干嘛。”
许行丰这话彻底激怒了收粮的。
“老子说它不够就是不够,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你他妈是找茬对吧?”
许行丰听着这话,直接顶了上去。
“你这是贪污,我要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去。”
收粮的听到许行丰这话,似乎是听到了笑话一般,本来想抽人的鞭子都没动静了,反而是盯着后面排队的一众人等。
“你们别以为知府大人说什么暗投箱之类的,你们去投个试试,看有没有那个命能投成功,这祥县是咱们侯知县说了算,天高皇帝远,知府管不着。”
这狂妄的话说出来,整个场地排队的老百姓没有一个敢吭声的,收粮的瞧见这样子得意得很。
然后他转头又望向许行丰这个农家小子,手里的鞭子又抽了出来。
“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的,别耽误你爷我办事。”
许行丰等的就是他这话,不然怎么好定罪呢,接着拱火。
“我不管,反正我们粮交够了,你别想多要一分。”
收粮的听到许行丰这话彻底恼了,不再废话,直接一鞭子抽下来。
许行丰自然不可能乖乖站着等着鞭子抽到自己身上,直接侧了身位。
而旁边跟着许行丰从府城来的衙役,看见知府大人被打,他自然是要拦着的,否则大人有个闪失,他还活命不。
收粮的见自己鞭子不仅落空了,还居然出了个大高个把自己猛推了一把,眼神似是要吃人一般。
而旁边其他正在收粮的也已经看到了这边的异动,倒是团结,全部都围过来了。
许行丰看着他们全部都将腰间的鞭子都抽出来,而老百姓们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你们侯知县呢,让他出来见本官。”
在衙门当值的就没一个蠢的,听到许行丰说本官,他们都吓到了。
但又瞧了瞧许行丰这衣衫褴褛,肤色黢黑的模样,怎么都不可能是知府大人,觉得许行丰就是虚张声势,瞬间就恢复了原先恶狠狠的模样。
许行丰人带得少,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隐瞒身份。
“侯知县见过本官,本官到底是不是知府,他一见便知,倒是你们,若是这鞭子落到了本官身上,你们觉得自己有几颗脑袋够斩的?”
果然这话镇住了一帮收粮的,而且听这话,他们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这小子敢这样说,那十有八九真的是知府大人。
否则没谁活腻歪了该假扮知府大人,那可是诛三族的杀头大罪。
刚刚骂了许行丰一顿,还甩了鞭子的那个收粮的,现在真吓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纸。
自己面前这小子要真是知府,那他。。。
外面的动静大得不行,自然有衙役快速跑到场地后面的县衙里,去将此事告知正在温柔乡的侯知县。
“着急忙慌干嘛,急着投胎呀?”
侯知县被打搅了雅兴,十分不爽,对着前来禀告的衙役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
换成平时衙役肯定是赶紧磕头认错,然后哄着侯知县退出去。
但现在这瞧着整个祥县都要着火了,衙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大人,知府大人好像来了咋们县城,而且就在县衙外面。”
侯知县正被美人哄着,消了些火气,舒服着呢,被衙役这话,吓得直接从贵妃榻上掉了下来。
“你说什么?知府大人来了这?就在县衙外面?你快说清楚怎么回事。”
衙役想着反正要是真是知府大人,他只是个小喽喽,怎么也怪罪不到他头上,最多一顿板子,而且他也不是对着知府大人甩鞭子的,也不是收粮的,应该没事。
这样想着衙役倒是不慌了,反正真要倒霉也是知县和那些收粮的。
“就是刚收粮处有人闹事,不愿意多出耗羡,然后那户房的就骂人还甩了鞭子,结果没想到那闹事的说自己是知府大人,还声称让大人您去认一认便知。”
侯知县现在脑子全懵,知府大人怎么来他这了?那人既然敢这么说,十有八九真的,他该怎么办?
“快,快,去将师爷给我喊来。”
侯知县现在哪里敢直接出去认人,万一是真的,他总得有个应对之策才是。
许行丰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带着一众百姓往县衙里面走。
老百姓们刚听到许行丰说自己是知府,也是都震惊了,知府居然真下来查贪了。
然后也不管真假,就想瞧热闹,反正他们这一千多人,将自己混在里面不碍事。
许行丰直接让县衙的衙役开了大门,衙役现在都瑟瑟发抖,猜到许行丰应该是知府没得跑了,哪里敢得罪,就想着降低存在感,别棍子落在他们身上。
所以许行丰让开大门,他们就老实照做。
许行丰直接坐在了平时知县升堂坐的大椅上,然后直接让王熹同自己带来的那个衙役去将侯知县“请”来。
衙役瞧着不用他们动手就好,现在还没完全确定,他们也不敢动知县大人,至于旁人去请知县大人,他们就不管了。
侯知县等着自己县衙的衙役去将师爷找来商议对策,结果等来的却是来请他到公堂的王熹和府衙衙役。
王熹,侯知县也是识得的,因为在府堂的时候,王熹就站在许行丰身边。
他们平时最懂讨好知府大人身边的人,所以自然是将王熹记得牢牢的。
看见王熹,侯知县原本还存了三分侥幸的心理,瞬间如坠冰窖。
“侯大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