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皇子和伴读都非常惜命的假装没听到许行丰的话。
“皇子们是瞧着官家在这,怕被官家训斥,所以不敢动吗,还是平时就是这般惜取时光?”
许行丰这听着便大逆不道的话,将皇子伴读们吓得脸都惨白了。
“人的注意力集中都是有限的,不说你们,便是我读书时自诩定力不错,每隔一个时辰也是要休息一刻钟呢。
刚刚你们明显注意力有些分散,官家一进来,你们便顿时精神了起来,但到底是真精神,还是表面精神,你们同我都是知道的。
我让你们休息,是为了让你们放松,待会能集中注意力听课,而不是让你们装模作样地坐在这教室里。
你们可以假装努力,但结果却不会陪你们演戏。
人放松并没有犯忌讳,但没有结果,到了官家每旬查问你们功课时,可是要挨罚的,所以休息吧。”
皇子伴读们没有料到许行丰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当着官家便说起这些,一个个都忍不住偷偷瞧看起官家脸色来。
“这是上书房,许夫子为尊,听他的。”
皇子们到底还小,没学会藏着自己心思,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但还是乖巧地应是,但他们还是坐在自己位置上不敢动。
许行丰倒也不强求,凡事需循序渐进。
好不容易一刻钟到了,皇子们第一次恨不得上首的夫子嘴巴别停才好,免得气氛凝滞。
“刚刚我同你们讲了工部的构成,殿下你们需要将其记住,我下次来要抽查的。”
“是,夫子。”
“好了,接下来,我们来具体到事。
殿下们皆是天潢贵胄,事无需躬亲,只需任贤为用即可。
但不知其内里,又如何知贤与不贤,因此殿下们不说事事求精,但需要做到一个广字,至少莫让人糊弄了去。
说复杂了你们不懂,我们今日便以小见大,便先讲讲你们的宫殿建造,你们自己可能算出用了多少的砖?
你们莫要瞧了这些去,工部便有专门计算工程所需材料数目之人。”
几位皇子听到说算砖的数目一时犯了难,平时他们只管住,哪里注意了这些,而且砖块数目那么多,他们如何算得尽?
“三皇子,你可有对策?”
三皇子没想到自己被第一个点了出来,又想到自己爹在后面,顿时窘迫得不行。
“我回去就去算。”
许行丰听到这童言童语的回答,倒是没觉得好笑,反而还夸了三皇子,用心,不过费些时间,这个方法确实是可行的。
“大皇子,您呢?”
大皇子明显猜到了许行丰要点他,相较于三皇子明显从容了许多。
“回夫子,我可以竖着算有多少层,横着算有多少块,就可以通过乘法将一面墙的算出来,依此得出整个宫殿的。”
“嗯,不错,大皇子勉强算是学以致用,这样确实省了些时间。”
大皇子听到许行丰夸,但也听到了其中勉强这二字,便知自己提出的方法不算好,安安静静坐下了。
“二皇子。”
哥哥弟弟都被点起来了,二皇子自然知道该轮到自己了,刚刚大皇子做答时,心里就在翻转,希望能寻出妙计来,可惜失败了。
许行丰看二皇子支支吾吾的,明显是没有主意,便开了口。
“刚刚大皇子同三皇子都忘记了个事,那便是你们都是在宫殿已经盖好后,再计算的砖块数量。
但你们要知建造工程,往往都是要先将材料买来的,如果估算不出数量,少了,便是麻烦事,多了,又亏损了。
所以二皇子,您能告诉我,您的宫殿有多大吗?”
“回夫子,我们兄弟三个都是挨着住的,按照规格,我们是各有一个宫殿的,我只知宫殿的布局,有多少房间,却不知如何具体到大小。”
“好的,足够了,二皇子请坐。”
二皇子听到许行丰说能坐了,长呼了一口气,只觉得总算过了关。
“其实这光是计算砖块之事不难,不知殿下们可有了解数学?”
苏玉在后面听到数学二字,突然便想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句话来,觉得许行丰颇有几分趣味,自己编的,居然在这问皇子们有没有学过。
“回夫子,我们每日早上是要学的。”
“按照大皇子的年龄,您应该是差不多学完了的。”
“回夫子,确实只差最后的几个知识点了。”
“好,建造宫殿首先肯定是有图纸的,而宫殿的挑高也基本是固定的。
那这砖便好算了,想来你们应该是知道面积怎么算的,在数学里是有公式的。
然后再计算砖的面积,利用除法便可以得出来了,当然砖块的长宽不一定同宫殿的长宽高一致,都需仔细衡量计算,但光是用这一个面积公式,便能省了你们许多事。
可都听懂了?”
“回夫子的话,听懂了。”
“那你们等课后,便将自己宫殿的砖块数目算出来,其实不仅是这件事,数学里的许多知识都是可以用到实际生活中解决问题的,殿下们应该学会多多思考,学以致用。”
“谨记夫子教诲。”
。。。
一下午许行丰都讲的是皇子们生活中所能接触到的东西,便于启发他们,否则讲深了,只怕是让他们厌学。
“好了,今日便先讲到这,各位殿下定要记得完成好布置的课业,我下次要检查的。”
“是,夫子。”
官家还端坐在后面,许行丰自然不能大大咧咧的迈步走。
“许大人,官家让您过来,有话同您说。”
许行丰听了这话,赶紧走到官家面前,但心里嘀咕,这是家长同夫子课后反馈来了?
“许爱卿为人师也颇有一套,要不是工部需要,入国子监为大南朝培养英才也是极好的。”
“官家谬赞,微臣雕虫小技罢了。”
官家并没有出声,反而是出了上书房,许行丰自然是要跟上的。
“行丰,你有没有大才,吾再清楚不过,你不必谦虚,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直接同吾请示。”
同官家直接请示?所以这讲师一职居然真的是官家特意给自己的?就为了让自己好直接沟通?
可能是士为知己者死,许行丰被官家这坦诚相待给感动了,从上书房回来后,就不仅仅执着于编书,还开始琢磨起新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