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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考了,我现在在县学任教谕,觉得挺好的,而且我都四十五了,实在没那个劲头了,倒不如好好教我儿子,指望着他能比我出息些。”

“也挺好的,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儿子呢。”

“我儿子见不见的无所谓,倒是平平、安安两个得了状元,我可是要见见,也好沾沾他们的喜气,说不定我儿子也能出息几分。”

“哈哈,那自然没问题。”

曾睿然中午被许行丰拖着在许家老宅用的饭,不过是二人单独吃的,倒是没有拘束。

“我应该还能在家一个月,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我得空了就来,这种机会可是难得。”

许行丰看着曾睿然的马车消失在转角,这才转身进了宅子。

许行丰拢共在家待了两月才动身去京城,许老头和王氏虽然还是不舍,但孙子这次能回来,已经是难得,倒也没有太过悲伤。

另外徐云容这次无论王氏和柳氏如何劝说,都不肯听,坚持要待在家中侍奉两个老人。

许行丰怕妻子不自在,也说了好几次,最后徐云容还是坚持,便只好依了她。

还是快马回的京城,许行丰这次是真忙了,对压了三个月的公务,另外刚好新进的进士也要安排。

“爹,你就放心吧,别人都说上阵父子兵,现在我同您同在创发部,定能发挥奇效。”

许行丰给了个僵硬的笑容,直接离开了。

时顺二十二年,创发部大半官员都经官家批准来到了太台州的云江最西边,并且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一待便有两年了。

“爹,我就说我聪明吧。”

以前许行丰听着这话想揍人,现在他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基因怎么进化了,生的儿子这么妖孽,一目十行不说,在研究上更是有惊人的本领。

自己原本想着老年能研究出来便不错了,却没想到在研究中,自己刚提出创想,自己儿子就直接把原理从头顺到尾了,而且实验中,基本都是一次过。

许行丰看着江面上行驶的蒸汽轮船,第一次觉得自己儿子配享太庙。

而创发部其他人,对稳琛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他们觉得许行丰一家子都是妖孽,还是进化的那种?

他们这算不算直接躺赢?干着扭螺丝的活,就直接得了造轮船的功劳。

“爹,你造这轮船是为了回家方便?”

许行丰不止一次跟稳琛强调,在创发部的时候要喊他尚书大人,每次直接答应,说爹好的,所以许行丰已经放弃纠正了。

许行丰不计较,创发部其他官员自然没人会不识趣的挑毛病,甚至好些人巴结都来不及呢,毕竟父子两个在他们这典型的就是青云梯,送他们升官的那种。

“不是。”

别说稳琛不知道这轮船到底用在何处,其他创发部官员也是好奇。

“那这轮船用来干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

轮船造出来了,许行丰自然要入宫,苏玉现在都不等许行丰到侧殿门口,便先进去禀了官家,毫无例外,自然是得了召见。

“许爱卿入宫这次是缺什么了?”

这两年许行丰入宫,最常见的便是向官家讨人,毕竟能工巧匠最多的还是在宫里。

“禀官家,轮船造出来了。”

奏折上出现一个墨点,换成平时官家定是要恼的,这次却是直接将笔一放,站起身来。

“果真。”

“微臣岂敢胡言。”

当初许行丰想着造轮船自然是对官家说了的,可以说当时他觉得许行丰天方夜谭。

谁人不知木头在水上浮着,钢铁入水即沉,何况上以钢铁为材料的,重量达数十吨的轮船,诳论在水面上行驶。

但许行丰前二十年的能力,让他不得不相信,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想着便是没成,也不过是投入些人力物力,不打紧。

但后来,却发现这人力也罢,物力却属实有些吓人,户部尚书在第一个月便同他哭了好多次穷。

朝廷中也因此起了反对声,说许行丰要这许多钢铁,说不定是有谋逆之心。

他虽信许行丰,但当时是有想着趁着这个机会,便将造轮船的事停下来的。

但许行丰说这轮船意义非凡,必须造,并且愿意自己掏腰包,他自然没了拒绝的理由,也只得点头肯了。

点头是点头,但他却其实基本没想过会成,只觉得或许许行丰撞了南墙,便自己退下来了。

所以今日听到成了,他实在震惊。

“真能在江面上行驶?”

“回官家,可。”

“不会下沉?”

“回官家,不会下沉的,轮船已经在江面上行驶了,创发部不少官员都亲眼瞧见了这一幕。”

时顺帝听到这话,自然是想要去瞧上一瞧,但在太台州,不在京城,他也知道不妥。

“苏玉,你先代吾去瞧瞧,然后回来一五一十描述给吾听。”

苏玉听到这话欢喜得紧,他也稀奇轮船到底是如何的,而且出宫机会难得。

“官家放心,奴才定睁大眼睛,将轮船的模样同风姿记得一清二楚的。”

苏玉领旨同许行丰出的宫,许行丰原本骑马赶回京的,但为了适应苏玉,坐的马车去的太台州。

“拖累伯爷了,不然您自己骑马过去,估计已经到了。”

“苏公公言重了,坐马车我也能休息一会。”

许行丰在太台州的闹市还特地让马车停了下来,苏公公自然知道许行丰为的是自己,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感激。

送金银给他的不少,但真能将他当个人看的,却没几个,许行丰的这份心意,对他太难得。

“多谢伯爷了。”

“苏公公为我在宫中行了许多方便,该我同您道谢才是。”

苏玉知道许行丰这话不是客套话,而是真心实意的,脸上笑容更真实了。

“能认得伯爷,是奴才的荣幸。”

“那认识苏玉,也是许行丰的荣幸。”

许行丰这话出来,苏玉再瞧着不像宫城里的苏公公,只是苏玉。

“到了。”

苏玉从马车中出来,便看见了停泊在江边的轮船。

“居然真不下沉。”

苏玉看见过船,但都是木船,从没见过这钢铁疙瘩做的。

“我是有几个脑袋敢诓官家?”

许行丰这玩笑话让苏玉没忍住笑了出来。

“也是,伯爷好本事,这轮船问世,只怕真要震惊全朝,不过奴才知道您志不在此。”

苏玉也算是认识许行丰二十二年了,不说十分了解许行丰,但怎么的也有个六分。

他知道许行丰与朝中那些大臣不同,他要的是万世流芳,所以立德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