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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倒不是害怕的原因,而是木板真的发脆,要是在这种高度掉下去,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再试试...”

连一半都没有上去,王海波怎么可能甘心。

他尽可能站在梯柱上,至少梯柱沉重还过得去。

一点点往上挪,用巧力,就跟乌龟一样谨慎。

啪!

被雨水浸泡了太久,梯柱也断裂开,还劈下一层墙皮,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格叽格叽...”

声音就像是在嘲讽着两人,贴得很近。

“可恶,明明就在上面...”

“大概是命运如此吧,或许是祖师爷并不想我们上去。”

林子强宽慰着王海波。

其实他是对的,就在四层,在楼梯口,那一双双沾满鲜血的手正隐在暗处,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也有可能的,看样子只好原路返回了。”

“咯叽咯叽,咯叽咯叽...”

楼顶的声音更急促了,似乎很害怕林子强两人跑掉。

“这老鼠打得还真欢,在老家,我也常常听到这声音的,没什么看头。”

“你现在也能听到?”

“老鼠嘛,没什么稀奇的,其他怪声音就听不到了。”

林子强一不小心,差点露馅,没想到王海波的反应还挺机敏。

“刚才也是这个声音啊...”

“咳,多半耳背了,难不成我还骗你?都陪你上来了!”

事实证明,一个谎言级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所幸的是王海波除了玄学,并不对其他感冒。

任凭头顶的声音如何闹腾,两人原路折返而去,重新回到了二楼。

噔,噔,噔...

是人上楼的声音。

“难道是毛筠淑?”

林子强第一个反应就是毛筠淑,可楼下这么多冤魂,她究竟是如何上来的...

“筠淑?”

“哦!你们是谁?”

上来的是一个瘦削的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

“你又是谁?”

“呼,吓我一跳,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算了,不管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很危险,快回家去吧。”

“很危险指的是?”

“指的是灵异的事情!快回家吧,此间事情可不是阳间人所能管的。”

“还有不能管的事情,我可就不信了!”

“别不信,世界上难以置信的事情可多了,就像你们还好没上四楼,否则,我只能给你们,收尸了!”

“嗤,别吓唬人,我王海波大师可不是吓大的。”

“大师?看来道友也是有些门道的?”

“道友?难道..”

“朝圣殿俗家弟子,幸会。”

“朝圣殿唯一传人,王海波,幸会。”

“唯一传人?”

“不错,亲传弟子哦!枯黄纸书的继承人!”

王海波得知了对方的身份,算得上高人一等,优越感可强了。

他拿出枯黄纸书,好好显摆了一下,生怕别人认不出。

眼镜男看着晃荡的枯黄纸书,也着实吃了一惊,不难从他眼神中看出惊讶。

“朝圣殿还有这么年轻的继承人,真是难得,很好,很好。”

“怎么说得你很老一样?”

“不小了。”

“看着很年轻啊!”

“只是看着年轻罢了,三十七了呢!从我学道以来,已经二十年了。二十年时间,世道变得可真快呢。”

“三十七!这么大,居然跟苏芬良同龄了!”

“苏芬良,该不会是宁台电视台下属公司的苏芬良吧?”

“你认识她?”

“真是好巧!...”

有道是千里缘分一线牵,命运巧合终归路。

眼镜男,本名胡韩良,宁台电视台的编剧,外乡人。

在宁台市闯荡多年,才混迹到现在这个位置。

至今都没结婚。

这不台上领导压了任务下来,碰巧苏芬良也没结婚,指望着撮合一下。

而此地,一直是他的秘密。

几十年前的方山,有一群游匪。

旧时代的地,可谓是稀缺得很,所有人都想多占,多用。

至于方山,则被用来堆坟,东一块西一块的。

村里民风也彪悍,硬是让土匪欺负不得。

后来这帮匪徒就想了一计。

半夜潜入村中杀人,制造飞天骷髅的传闻,挖眼杀人,并将他们的尸体埋在这山顶之处。

然而冤仇只会招来更多的冤仇。

自那以后,山匪常有人死于意外,起初没人心疑,直到最后来了个朝圣殿的祖师,诉说了原委,才知道怨灵一事。

为解苦难,才修了这座寺庙,高七层,一层侍奉佛像,二层侍奉祖师,三层点烛火,四到七层放土匪的骨灰。

因为当他们死后,埋入土中,便会被冤魂寻仇,落个阴间五马分尸的下场。

奈何过了这么多年,地下冤魂依旧没能消除怨气。

土匪身上却有着原本的杀气,当杀气集聚到一定程度之时,便会产生戾气。

原先的七塔寺庙,香火鼎盛,香客不绝,直到十几年前的一天,当土匪亡灵再次作祟的时候,当有人死在寺庙之中,流言蜚语便传开了。

所以此地才荒废至今,唯有祖师灵位还得供奉着。

而胡韩良,正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唯一一人。

后辈的土匪子嗣大多散了去,没了踪影。

“想来也是可笑,要不是这档子事情,可能我早就离开宁台市了吧。”

“可这并不是你的错,或许你就不应该管这些事情。”

“哪成?这可是道家子弟的义务!”

“道家子弟的义务难道不是除妖灭魔吗?怎么还什么都管了?”

很显然,这一次王海波说了谎,无非是为胡韩良寻个借口。

“其实,说来惭愧,土匪也不都是坏人,以前家贫,父母受过几个土匪的恩惠,这不,也终究要报一下恩。”

“可那些被土匪杀死的人是无辜的,难道他们的冤仇就不应该被申诉吗?”

当正义的天平向一方倾斜的时候,所有的道理无非是用来解释的借口。

林子强可不觉得土匪有所冤屈。

事实上,平田村在云溪山上,当初村民也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过活的。

身为土匪的后代,若是喝奶骂娘,多半有些忘恩负义。

然而对错,在林子强心中始终有一杆秤,不能因为与谁好,就偏袒谁,这叫公理。

“道理是如此,或许,这也是神佛不庇佑此处的缘由吧...”

“既然如此,又在坚持什么呢?”

“上上香火,拜拜祖师爷罢了,是非公理还是让祖师爷去评判吧。”

语罢,胡韩良点了点香火,将它插在香炉之上,诚心拜了拜。

“阿强,刚才祖师爷救了我们,也拜一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