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群人战战兢兢。
这辈子,别说对付薄妄,他们从今往后是一个谎都不敢撒了。
“砰。”
门被关上,活死人们集体守着,转头看向薄妄牵着鹿之绫离开的背影。
李明淮说得不错,妄哥对这位太太果然不一般,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妄哥这么听劝过。
说放人就放人。
他们活死人的主子……怕要换人。
……
回到总裁办公室,鹿之绫累到动都不想动,疲惫不堪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豪门》的首播圆满成功,她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阴影笼罩过来,她抬起眼,薄妄在她身边坐下来,手上拿着手机,指尖划动上面的推送。
【薄妄隐婚多日,妻子竟是当年财团之首的鹿家千金】
【薄妄、鹿之绫夫妻恩爱,陈雪然当了跳梁小丑仍不自知】
【夫妻联手,一举打破国内电视剧首播纪录,成就历史】
【绯闻之后,薄家太子爷走廊抱着小娇妻亲个不停】
鹿之绫看过去,有些无奈。
这些个标题党,做狗仔屈才了。
她看向旁边,某人心情好像很不错,看得津津有味,甚至直接点进最后一个标题看全文,放到里边的接吻照。
里边有大量网友的评论。
“刚刚有个技术帖爆了陈雪然床照是pS的,那照片就是假的!”
“戏里杀成那样,戏外我居然磕到了糖?你们不觉得走廊吻好欲好甜吗?真夫妻就是好磕啊。”
“不要说我马后炮啊,陈雪然那事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薄妄更喜欢他那秘书,他可是为她差点灭掉龚家满门啊。”
“消息又落后了吧,我听过真实消息,季家婚礼当天,龚家把谷娜和鹿之绫绑了,想阻止他们拍电视剧,薄妄才发火的。”
“龚家敢跟薄家斗,疯了吧?果然豪门都不简单啊。”
“你们猜你们的阴谋论,我继续磕糖。”
“啊啊啊啊,你们发现没有,两人走哪牵到哪,每次都是薄家太子爷走前头,那画面太偶像剧了,牵得我人都没了。”
“就我一个人觉得假吗?鹿之绫的手上有婚戒,薄妄的手上一直都是光秃秃的,这正常?”
“终于有个清醒人了,我也发现了!薄妄从来没戴过婚戒!”
薄妄看着看着,目色阴沉下来。
他低眸看向自己的无名指,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自己那一枚婚戒。
鹿之绫看向他,还是忍不住询问,“你故意让人放出监控?”
“不是你要澄清?”
薄妄眼都没抬一下,继续看新闻,薄唇一直勾着。
“我不知道你会用这种方式澄清。”她微微蹙眉,她想的是他公开澄清一下和陈雪然的关系就好了。
“这种效果最好。”
薄妄很满意。
是好,但没和她商量过。
鹿之绫看着他的脸,想想还是忍住了,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薄妄似是察觉到什么,视线从手机上转移,转眸幽幽地瞥她一眼,眼底原本的笑意不再,声音极沉,“怎么?你不高兴?”
空气骤然冷冽。
“我……”
鹿之绫对上他的视线,话到嘴边又变得温柔非常,“我是在替你担心,现在是澄清了你和陈雪然,但因为这就公开我们的婚姻关系,到离婚时你少不了又是一通麻烦,也会影响你的第二段婚姻。”
“怎么影响?”
薄妄沉沉地看着她,眼中的温度越来越低。
“不公开的话,你将来的太太和她的家庭不会觉得我有多重要,现在一公开,就太正式了不是吗?”
她说着,一双眼静静地凝视着他。
她想透过那双清黑的眼看穿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公开婚姻,为什么因为那堆针对她的谣言就要见见血……
“……”
薄妄彻底不说话了。
鹿之绫能感觉两人间的气压越来越低,她绷直了脊梁,不让自己表现出一点底气不足。
良久,他把手机扔到一旁,笑了,笑得凉飕飕的,“鹿之绫,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替我着想?”
下一段婚姻顺不顺利她都替他考虑到了。
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暗得令人心慌。
“我只是不想我按协议日期走了以后,你还要解决不必要的麻烦。”
她凝视他的眼睛,特别强调协议二字。
这段婚姻时间有限是他先提出来的。
闻言,他慢慢靠向她,将她逼在沙发一角。
鹿之绫累到有些坐不住,人慢慢倒下来。
见状,薄妄没俯下身,反而坐直了些,居高临下般地低睨着她,伸手将她皱褶的衣边拉出来,“怕什么,解决麻烦不容易,解决麻烦的人还不容易么?你也看到了,没人比我更懂折磨一个人的法子。”
话里有话。
她的呼吸有些滞住,“薄妄,你……”
“小时候在屠宰场,我下手不够顺畅,没一刀砍死那头羊。”
薄妄坐在那里慢悠悠地替她整理着衣服,“它就躺在那里,半边脖子耷拉着,流了一桶的血,它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停地叫,不停地叫……”
“……”
一阵寒气爬进她的血液,直蹿全身。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面色泛起苍白。
“以后别再动不动在我面前提你要离开的事,我觉得不太好听,你说呢?”他凝视着她,声音透着令人胆寒的温柔。
“……”
鹿之绫近乎僵硬地看着他,喉咙瞬间干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他是不想让她离开了吗?
还是,只是暂时对她兴趣有些重?
“怎么不说话?”
薄妄替她整理她衣服,伸手将她拉起来,又抬起手替她理顺有些凌乱的长发。
他的动作很温柔,但更像是一只逮到猎的狼,正在慢条斯理地检查对方的美味之处,随时准备咬下血淋淋的一口。
鹿之绫心里是惧的,她一直都害怕和薄妄为敌,所以向来想的是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同他相处,同他分开。
可现在,好像有什么已经超出她的掌控。
她没动,乖乖顺顺地让他用手梳理头发,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