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姜浮生惊讶,顿时也难过起来,“那过些天的漫展你也去不了了。”
“是啊,只能你一个人去了。”
鹿之绫郁闷地道,“江南江北怎么离这么远呢,跟隔壁家一串门就到多好。”
“对啊,哎……”
姜浮生长叹一口气,顿时也跟她一样陷入悲伤、郁闷的离别情绪。
两个好朋友就这么干坐到天黑,谁都打不起精神来。
到了晚上,鹿之绫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至少回去前得把分别礼物给大家准备好,她在网上下单礼物,到姜浮生和薄栖这边,她想自己动手做。
鹿景凡是个手工达人,鹿之绫便向他学。
“对,对,把这根米白的绳子勾进去就好了……”
鹿景凡远程指着妹妹。
鹿之绫的左肩受过伤,虽然现在动起来没那么痛了,但还是动得不太自如。
她咬着唇有些勉强地用针勾绳,按鹿景凡教的一点点把捕梦网织好,挂上羽毛,挂上小铃铛……弄完以后,鹿之绫拎起捕梦网给鹿景凡验收成果。
鹿景凡很是傲娇,“还成,有我几分风范……不过你怎么想起做捕梦网了?睡不好吗?”
“不是我。”
鹿之绫一边收旁边的工具一道回答,“薄栖哥哥太忙了,每天睡觉的时间很少,做个捕梦网捕掉噩梦,这样他的睡眠质量就高一点呀。”
鹿景凡在那头一下子就炸了,“什么玩意?做给薄栖的?你枪伤没完全好给他做捕梦网?臭小七,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啊!你六哥的睡眠就不要质量了?你个吃里爬外的小东……”
鹿之绫果断挂断视频电话。
世界清静。
“回去再给你做哦,六哥。”
鹿之绫小声地说了句,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精致礼盒,将捕梦网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再封盒。
刚做完,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薄栖打来的电话。
正好。
鹿之绫接起电话,“薄栖哥哥。”
“嗯。”薄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没睡?”
“对呀。”在做捕梦网呢。
“那你来四楼的大露台。”
“好。”
鹿之绫抱着礼盒出门。
她知道那个大露台,是薄家观景最好的地方。
鹿之绫乘电梯上去,到达四楼还要一小段的楼梯,她快步往上走,抬眸望去,就见几个复古的落地灯立在白色的地面,穿着大衣的薄栖半俯着身体靠在玻璃扶栏上,不远处就是潮湿的山壁,水流潺潺而下,泛起白色水花,溅在山壁斜长的树上。
猫小野窝在一旁的躺椅里打哈欠。
听到她的声音,薄栖缓缓转过身来,英俊的面容展露笑意,漆黑的眼底尽是温柔。
“薄栖哥哥!”
鹿之绫甜甜地叫了一声,朝他跑过去。
“嗯,这么晚叫你出来,怎么还没睡?”薄栖看着她问道,他也只是试试,她睡觉时都开飞行模式,电话吵不到他。
“我在做这个。”
鹿之绫把手上的礼盒递给他,“我明天就要走啦,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
闻言,薄栖的目色深了深,伸手接过,露出腕上的红绳。
他打开盒子,将捕梦网从里边拎起来,小铃铛随着山间的夜风轻轻晃荡出声,应和着水声,弹奏大自然最灵动的声音。
薄栖睨向她,鹿之绫解释道,“这个叫捕梦网,挂在你卧室的窗户边上。”
捕梦网。
听名字就知道送礼人的用意。
薄栖深深地看向她,嗓音低沉微涩,“分别礼物?”
一听到分别两个字,鹿之绫的鼻子就酸了,她急忙转身靠在玻璃扶栏上,掩饰好自己的情绪,用力地点头,“嗯!”
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像要哭似的。
一时间,露台上寂静得只剩下山壁上的水流声。
薄栖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栏杆上,垂眸看着山间的夜景,好久,他道,“有时间我就去江南看你。”
鹿之绫再也绷不住,眼睛瞬间潮湿,她偏过头努力眨眼睛,想把泪意眨下,但怎么都收拾不了。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动不动就哭。
薄栖侧目看向她,将捕梦网放到一旁,伸手去拉她。
鹿之绫想挣扎,但还是被他拉转过来,她低着头,眼泪已经克制不住地淌下来。
“之之……”
他蹙眉。
“你总这么说,可你上次去江南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她低着头哽咽地道,她知道他很忙很忙,她不想抱怨,可这一刻的委屈还是到达巅峰,“我都能想到下一次见面,是几年后我来参加你婚礼了。”
很遥远的时间线。
就好像他小时候答应会来看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后来的几年里,她时常都在期待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可事实证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们根本见不到面。
薄栖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想这些,他道,“不会。”
“不会什么?”
鹿之绫有些郁闷地抬起小脸,泪眼朦胧看向他,“你结婚不打算邀请我吗?”
她想过了,接下来特别重要的大事无非就是婚礼,可她哥哥们结婚,邀请他他也不一定有空来,只能她来江北了。
“……”
越说越歪。
薄栖低笑一声,“邀请,怎么会不邀请你,不过,我们下次见面肯定不会是在我的婚礼上。”
“订婚也邀请我吗?”
鹿之绫往前推了点时间线,哽着声音道,“我会来的。”
就算到时她正在大考,只要他邀请,她都会来。
话落,她的额头就被他轻轻敲了下,薄栖有些无奈地道,“下次见面,我肯定是单身。”
“……”
闻言,鹿之绫眼里的泪水有些凝滞,“薄栖哥哥,你不会是不婚主义吧?你别看薄叔叔和雪阿姨那样就对婚姻失去信心啊,你爷爷和你奶奶不是感情很好吗?我家里长辈感情也很好。你父母只是个例,婚姻很好的……”
她顿时顾不上悲伤了,很是担忧地看向他,他这些年够孤独了,难不成还准备孤寡一辈子?
薄栖发现自己已经拉不回正题了,只能道,“能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是看我,但决定权不在我,在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