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的动静已经传回家里,她今天跟他住酒店不回去的话,家里人会对他印象不好。
她得回去,说服家里人接受她和薄栖谈恋爱,再说服他们帮忙让薄家也接受这件事。
“乖,听话。”
薄栖的手指在她发间又揉一下,然后松开她的手,握在掌心往里走去。
他伸手推开一间卧室,“你今晚就睡这间,浴室就在旁边,衣服的话我晚点或者明早给你送过来,你先睡。”
“我真的要回家。”
鹿之绫站到他面前,认真地道,“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我打车回去。”
“……”
两人站在门口,薄栖低眸看着她,眸色深得令人一时看不透。
半晌,他低沉地道,“那你再陪我看会电视。”
鹿之绫也舍不得他,就再拖延一会吧,就一小会,“好。”
“来。”
薄栖拉着她走回客厅里,给她热了杯牛奶,又翻出一点酒店备的饼干。
鹿之绫和上次一样,没坐沙发,而是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眼里写着心事重重。
薄栖看她一眼,学她的样子在毯子上坐下来,将牛奶递给她,“喝一杯。”
“好。”
鹿之绫挤出一抹笑容冲他笑笑,然后捧起杯子喝起来。
电视上播着很无聊的电视剧,是多看两眼都想睡觉的那种无聊,但鹿之绫心思不在上面,也不想着去调遥控器。
薄栖单手横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像圈着她一样,一双眼一直盯着她看。
电视画面只在他的余光中。
鹿之绫捧着喝完的空杯,往他怀里挪近一点,薄栖看着,一只手自然而然地落到她的肩上,这下是真圈住了。
她仰起头看他,声音小小的,“哥哥,我想亲你。”
薄栖的目色顿时深暗,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下来,他微张双唇,含住她的温柔碾转。
鹿之绫凝视着他的眼,留恋地再次环上他的腰,仰起脸去回应他,沉沦在他的怀里。
明明电视剧的声音很大,鹿之绫却还是能听见自己混乱的心跳声,和他越发变重的呼吸声……
鹿之绫舍不得离开他的吻,不停地追着他。
他唇上的温度,是她今晚回去面对一切的勇气。
吻着吻着,薄栖跟喘不上来气似的忽然离开她,低头埋进她的颈窝,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她,跟要把她抱化了一样。
她双手攀上他的背,轻轻地拍了拍,“哥哥,我真的该回去了。”
“再陪我会看电视。”
他这么说着,却没有放过她,还是紧紧抱着她。
鹿之绫只能由着他抱,半晌,他道,“刚谈恋爱,我就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
“没有,才不是麻烦。”
她垂眸说道,声音微哽着在他耳边喃喃,“我只怕你因为我一个人,失去好多好多。”
“不会。”
薄栖拥着她道。
鹿之绫看看时间,觉得自己真该走了,但薄栖今晚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缺乏安全感,一直不让她走。
她一说走就被他拉回来。
比鹿野都黏。
这样拉拉扯扯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深夜时间一到,加上无聊电视剧的催眠,鹿之绫实在扛不住,人靠在他的怀里头不住地往下点。
心里装着事让她无法安心入睡,迷迷糊糊地想给自己打精神,“我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我要回去。”
“再陪我一会。”
他这么说着,低磁的声音好听得诱人。
鹿之绫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不一会便彻底栽倒在他的身前,彻底睡过去。
薄栖坐在地毯上,手掌轻拍她的背,一直等到她完全睡熟后才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将人放到床上,薄栖替她脱下鞋子,盖上被子,又替她将一头长发理了理,鹿之绫闭着眼睛在他手上蹭了两下,眉头微蹙,“小野,别闹……”
薄栖低笑一声,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伸手关掉灯,出门,将门轻轻带上。
“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她又是一声梦呓。
薄栖将房门关上,脸上的笑容不再,正色往外走去,拿起外套穿上,扣紧袖扣。
……
车子停在鹿宅门口。
已经是凌晨两点,鹿宅大门却敞开着,光线大亮如同白昼,两头石狮子威严守着。
鹿家两代男人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口焦虑地来回踱步,鹿信衡停在路边,一口一口吸着烟,脚边已经是一地的烟头。
见有车子停下,鹿信衡冷着脸就走向前来,一把拉开车门,见里边真没有宝贝女儿,心情一时不是个滋味。
就有两人下飞机的时候,程桐就已经收到薄栖发来的信息。
信息内容大概就是他先把鹿之绫送去酒店休息,随后就来鹿家。
“叔叔。”
薄栖从车上下来,朝他淡淡点头,“之之已经睡了。”
“你——”
鹿信衡挺想骂他无耻的,但毕竟也算是他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薄栖把鹿之绫送去酒店睡觉是耍流氓,还是为了不让她面对鹿家会审,他还分得清。
最后,他只能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进来!”
“……”
鹿信衡的几位兄长无语地看向他,怎么,老五,这就是你能骂出最狠的话了?
做爸爸的不争气成这样,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臭着一张张脸往里走去。
“我把你当亲兄弟,你打我妹妹的主意?”
鹿景晔跟个幽灵般地站到薄栖身边,怨气冲天地瞪向他,“你还是不是个人?”
话落,鹿景承和鹿景泽转过头来看向他,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有鹿景澜情绪还算从容,但也只能是还算,眉头仍是蹙着,“我想到你会动作,但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本来是希望薄栖能挡一挡简腾,结果他一出手就赢完了。
薄栖迈开腿淡定地往里走,“按辈份来吧。”
鹿家三代人,他得先听鹿老爷子的训。
闻言,鹿景承不禁道,“那轮到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给你上酷刑?”
“可以。”
薄栖面不改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