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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赵立春本来是想趁着半夜偷偷过来,把那法师给的黄纸塞进去的。

结果刚好镇子那边大舅哥说有个饭局喝了不少酒,让他晚点开车来接一下。

想着到了晚上村子里没多少人出门,便顺手把黄纸塞进去。

这下倒好,没想到做完案竟碰到主人。

“唉。”

赵立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灵机一动,长叹一口气,从衬衫口袋拿出了包香烟。

“侄儿啊,叔也知道早上的话说重了,这不想着白天人多,晚上专门过来给你道个歉嘛。”

该说不说,赵立春在这方面确实挺机灵,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大舅子在镇子里混了。

只不过他这借口实在是有些牵强。

看着那被抽了一根的烟盒,林青笑了笑,没有收。

“我不抽烟。”

“好好好,不抽烟好啊。”

赵立春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那叔就先走了啊!”

说罢,他头也不回,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溜。

望着心虚离去的赵立春,戴明申皱了皱眉。

“师傅,这人不对劲啊。”

哪怕是他,都看出了赵立春的心虚。

“汪汪!”

脚边的黑豹似乎极其焦急,拼命扯着林青的裤角,似乎是想带他去一个地方。

“别急。”

林青面色平静,朝着家门口走去。

就在刚刚赵立春递烟的时候,林青能看到手指缝里的土。

黑豹把林青拽到了庭院后的墙角,随后拼了命似的站起来扒拉着墙面。

林青双眸微眯,在这面墙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微弱到极致的炁。

如若不是自身已入阳神境,恐怕还感受不到。

目光扫视,林青看到墙缝处有动过的痕迹。

他俯身下去抠了抠,一团被棉絮包裹,混杂着泥土的黄纸,映入了眼帘。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

戴明申瞳孔微缩,惊声道。

黄纸呈三角状叠在一起,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叠法,想要拆开,就只能使用暴力。

棉絮中包裹着,是一行行用朱砂写下的文字。

林青双眸一眯。

这字里行间,透着行气,正因如此,林青才能从中感受到炁的存在。

所谓行气,是符箓派的专业说法。

当功夫有了一定水平,这晦涩难懂的字符中便会透着画符者的精气神。

看向这零零散散残页上写下的文字,林青细细思索。

在岣嵝神书中,他还真看过类似的术法。

只不过与前者相比,这施术者画的符,要低端的多。

更像是最南方的巫傩之术,专做藏在暗处阴人的事儿。

“师傅,那赵立春想要阴咱们?”

戴明申面色一冷,怒火中烧。

一个村子里的,平常吵吵嘴也算正常,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仅仅因此,就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由此可见赵立春如此歹毒。

“我去砸了他家!”

越想越气不过,戴明申撸起袖子,转身就要出门。

“急什么。”

林青拉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去把他家砸了,就不赔钱了?”

“可是……”

林青的话,让戴明申一时无言反驳,但心里又气不过。

确实正如林青所说的,赵立春什么也没做,顶多与他们吵了几句嘴。

哪怕调出监控,真看到他偷偷塞黄纸了,又能怎样?

也不过是教训两句而已。

况且,村子里的监控也不过是摆设,之前在林青抓贼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那咋办嘛?”

戴明申有点气不过,憋屈道。

打又打不了,找警察也没用。

难道就要吃了这哑巴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青起身,拿着那张符箓朝着房间内走去。

“小申,帮我把房间里的黄纸和笔墨取来。”

这些东西,原本都是为了祭奠郑大夫用的。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起到了作用。

之前说过,除了正统之术外,民间流传的法术门派也极多。

着名的便是碰到过的闾山派、梅山派。

除此之外也有许多阴传法师。

这些法师,掌握的多为邪法,譬如小说中最出名的蛊与降头。

用行话来讲,则称之为害手,闽南那边则称之为下符。

当然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极少的。

大多数人往往都是心理作用,稍有不顺,便认为自己是被下了咒,借了运。

真要碰到了,其咒术大多都是欺负欺负普通人。

如果碰到了真正的道统传人,甚至会不攻自破。

而林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只见他将黄纸平铺在桌上,蘸了蘸墨水,缓缓闭上双眼。

脑海中,岣嵝神书的九十一法在不断回荡。

随后,林青睁开双眼,奋笔疾书,一气呵成,仅仅用了一分钟时间,就讲这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文字。

对方下的咒术,损的是住宅主人的脾胃,时间久了甚至可能酿成大病,久治不愈,去医院也查不出来个结果。

破除方法其实也不算难,只需将符箓烧掉不可。

然而,林青并没有选择这种办法息事宁人。

岣嵝神书中,有夫妻和合之法,当然也有不合之法。

此咒一出,夫妻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越发不和睦。

这一纸符箓,便是对赵立春一家人的回击。

由于是第一次画符,林青极其认真,在完成了最后一笔后,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将笔迹吹干后,随便折了几下,连同那被撕碎的符咒裹在了一起。

紧接着,林青拿起符箓起身出门,将其重新放回了那角落的缝里面。

“师傅,您怎么又给他塞回去了?”

戴明申有些懵圈,开口问道。

“你就好好看着吧。”

林青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对方。

“不早了,睡觉吧。”

林青伸了个懒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这就结束了?

戴明申有些懵圈。

他还以为林青要踏什么罡步,嘴里念叨几句,废不少事儿。

可没想到,林青竟然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随意画了张符。

看了眼墙缝,戴明申张了张嘴。

真能有那么邪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