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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刚亮,沈暖就被隔壁嘈杂的声音吵醒。

原来是顾茂醒来了,醒了就嘴里嚷嚷着找娘,找不到就大哭大闹。

沈暖忙从房间里出来,聂酒也出来了,两人带上沈祥二人去了顾茂的院子。

顾太守闻声匆匆而来,刚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停了。

他探头看去,就看到昨日的小女童坐在顾茂的床边,伸手抚摸顾茂的脑袋,用软嫩甜美的奶音轻声安抚着:“茂茂乖,娘亲在,咱不怕不哭不闹不生气不打人,乖乖吃药药睡觉觉。”

她说着拿了颗药给顾茂吃,顾茂听话的吃了,然后闭上眼睛睡觉,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太守:“......”

这个小丫头,说什么娘亲?

他快步进来。

聂酒拦住他:“走路轻点,别把你儿子给吵醒了。”

顾太守指着沈暖:“你徒儿方才说什么娘亲,你可知我儿是听不得娘这个字的,一听到这个字他就会发狂,你徒儿怎能如此大胆?陈管家不是早就与你们说过了的吗,绝不可在我儿面前提及娘这个称呼。”

聂酒笑着道:“是说了,我们也听了,但我们可没有说要照办。”

顾太守气急:“你......”

聂酒:“太守大人先别生气,你也看到了,方才我徒儿说了那个字,令公子并没有发狂,这说明我们师徒的二人的治疗是有效果的,令公子已经在慢慢接受一些事实。”

顾太守沉默,看向床上的儿子。

聂酒道:“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若想让令公子彻底好起来,除了针灸吃药,还得让他打开心房,重新接纳这个世界,这种治疗之法成为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这个词是他徒儿说的,大概意思他明白,也知如何治疗。

顾太守开了口:“我儿受得住吗?”

聂酒:“受不住也得受。”

顾太守沉痛的闭上眼:“本官知道了,治,你们只管治,只要你们能还本官一个健康正常的儿子,本官一定重赏。”

聂酒笑着应下,给了沈暖一个眼神,沈暖立马将顾茂叫醒了。

顾太守吓了一跳,他儿子的起床气可是超大的。

岂料这次顾茂醒来,并未生气,而是激动的抓住沈暖的手:“娘,你没骗我,我在梦里看到你了,娘,你变小了,真可爱!”

顾太守:“......”

给顾茂做完针灸,让他好好待在家里,聂酒、沈暖带着沈祥二人坐马车出了太守府。

大半个时辰后,沈祥和沈吉赶着马车来到了西街花格巷。

按照沈东给的地址,马车停在秦家门口。

“小姐,聂大夫,我们到了。”沈祥跳下马车。

沈暖和聂酒从马车里走出来,看了秦家的大门一眼。

秦家大门和别家的大门不一样,此门是秦木匠自己做的,雕刻的花纹极为精致,看似简单,却处处透着优雅高贵。

沈暖很是喜欢,她和聂酒下了马车,让沈祥二人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出来,上去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

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

老人家头发花白,杵着拐杖,有些驼背,面容慈祥。

她扫了眼沈祥二人,目光疑惑:“你们是谁?来此何事?”

聂酒带着沈暖上前拱手道:“老人家,我姓聂,是来找沈学的,我是他妹妹的师父。”

沈暖从聂酒身后走出去:“婆婆,你好,我叫沈暖,是来找我哥哥的,请问您是秦婆婆吗?”

秦婆婆一看到沈暖就眼睛一亮:“你就是暖暖吗?哎哟!真是个水灵的小娃子哦,快快请进。”

沈暖几人进了门,秦婆婆看着沈暖很是稀罕:“我听阿学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聪明伶俐,还很懂事,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原以为他是夸大了,不曾想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个小丫头长得的确让人喜欢。”

沈暖微笑:“秦婆婆过奖了,我也听我爹说起过您,他说您是位慈祥的老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哎呦,你个小娃子真是会说话。”

“娘,是谁来了?”秦逵从后院走出来。

秦婆婆大声道:“是阿学的妹妹和她妹妹的师父。”

正在后院里干木活的沈学闻声,立马跑了出来:“什么?我妹妹来了?”

看到沈暖,他激动的跳起来:“啊!!!真是我家小妹!”

“二哥,我好想你!”

沈暖朝沈学跑过去。

兄妹二人抱在一起,沈学抱着沈暖转了三个圈:“暖暖,二哥也很想你,看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暖暖,不是假的。”

见沈学这般,秦逵虽觉得失礼,但并未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和聂酒见礼。

沈学放下沈暖:“暖暖,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府城呢?”

沈暖嘿嘿笑着:“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与你说、”

秦逵走过来道:“既然话长,那就留着进屋坐下了再说。”

沈学介绍道:“妹妹,这位是我的师父,快叫秦叔叔。”

沈暖行礼道:“暖暖见过秦叔叔。”

秦逵蹲下来笑着道:“你就是暖暖吗?你果真如阿学说的那般可爱,来,快快随秦叔叔进屋。”

沈暖四人跟着秦逵几人进了屋,沈学这才注意到了沈祥二人。

他压低声音问沈暖:“妹妹,那二人是谁?”

沈暖:“他们是我们家的下人。”

沈学:“......”咱们家何时有下人了?

沈暖神秘一笑:“二哥,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咱们家里的变化很大哦。”

沈学忍不住好奇了:“你快快与我说说。”

秦家人不多,没有下人,秦逵没有妻儿,家中只有他和母亲,加上沈学这个徒弟,就是三个人。

进入堂屋落了座,沈学给聂酒倒了茶,给沈暖倒了一杯糖水。

聂酒让沈祥二人把带来的东西拿上来,一部分给了秦逵母子,一部分给了沈学,并说了作坊与赏赐之事。

看到辣椒,沈学稀罕得不得了:“我见过辣椒,府城里有好几个地方有卖,价格昂贵,我当时还惊叹此物稀罕,不曾想这东西原来是我们家种出来的。”

沈暖无语:“二哥,你居然忘了我种的辣椒吗?我与你说过它的名字的呀!看到辣椒你居然没有想到我,唉!记性真不好。”

沈学挠了后脑勺:“嘿嘿,太忙了,一时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了,妹妹,你真厉害。”

秦逵赞同:“暖暖的确厉害,居然还能得圣上赏赐,非同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