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门前,净空大师领着弟子走了门,对众人念了一声佛号,便去准备做法事。
在他们身后,誉王带着两名仆从笑眯眯走进来道:“听说你们这儿要做法事,本王也来凑个热闹。”
侯夫人低头朝他行礼,垂下的眸子里却闪动着一丝不安。
老侯爷和沈心驰他们也走了出来,一同向誉王行了礼,誉王见气氛有点儿僵硬,瞥了眼沈心驰道:“怎么?你们好像不太欢迎本王?”
沈心驰扯起个礼貌的笑容道:“只是怕今日府中人杂事多,怠慢了王爷。”
誉王挥了挥手道:“无需你们招待,听说你们这儿有戏班唱戏,本王自己去看看就行。”
这话一出,众人互看一眼,气氛显得更加诡异了。
最后,还是沈心驰叹了口气道:“王爷来的不是时候,刚才里面出了桩案子,我们正在想法子查明。”
谁知誉王一拍大腿,道:“案子?本王最爱查案了!快带本王去看看。”
苏锦璃眨了眨眼:“这么说王爷来的挺是时候的,掐着点来的吧?”
誉王摸摸下巴:“苏夫人这话说的诧异,本王如何能断定你们府上何时有案子?”
老侯爷站出来轻咳一声,知道瞒不住,就将刚才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然后道:“被杀的那个花旦尸体放在柴房,死状有些惨,王爷可真是要去?”
誉王下巴一抬,负手往前走:“本王来看看,究竟有多惨?”
于是侯夫人和王姨娘去准备法事,其余几人去了柴房检验尸体。
到了柴房,刚推开门,众人就被一股腐臭味逼退一步。
沈心驰拉住苏锦璃,故意对誉王道:“王爷若是受不了,现在还可以回去。”
誉王才受得了这种挑衅,他用帕子捂着鼻子,大踏步往里走,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腹中有些作呕。
然后,他才发现其他几人并没有进来,而是等到下人送来了姜片压在舌头下,再用蒿叶塞在鼻子里,然后才走了进来。
誉王瞪眼:“怎么早不告诉我还有这准备!”
沈心驰一脸无辜:“这不是刚才没拉住王爷!”
誉王气得朝他一指,苏锦璃已经让下人送上了姜片和蒿叶,笑眯眯道:“王爷快用上吧,看您脸都被熏青了。”
誉王手还悬在半空,想说我那是被熏得吗?那是被你们气得!
然后众人围在尸体前查看,那把刀插在她的前胸,血液已经凝固了,伍丝丝的身体也已经发僵,手。
这时,誉王突然开口道:“这把刀,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插进去的?”
苏锦璃突然也想到这里,一拉沈心驰问道:“她的死状是不是有些不对?”
沈心驰看了她一眼道:“没错,她如果从高空摔下来,必定会在下落时激烈挣扎,最后不会是这般平静的姿态。除非……”
誉王接口道:“除非她是在摔下来之前,就已经被那把刀给杀了。”
另一边,明德堂里,武生盯着乔迎夏惊恐的脸,笑得得意:“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乔迎夏望了眼旁边的幕布,还好遮得十分严实,挡住了外面惊魂未定的众人。
她摸了摸头发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武生抱胸道:“你不满班主因为被旧事威胁,将白蛇的角色给了伍丝丝,也不满她因为装神弄鬼被所有人围着转。所以你在她登台的第一场,就偷偷将喜神放在台上,就是为了让班主觉得她是不祥之人,让观众被吓退,整个戏班都差点被毁掉。”
他见乔迎夏没说话,继续道:“然后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搭上侯府,可你没想到,最后班主还是让她来演白蛇,你一时气恼,就想法子杀了她。”
乔迎夏嗤笑:“我为何要为这种事杀人?而且她是自己掉下来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靠在乔迎夏脸极近的地方,轻呼一口气,吹起她的鬓发,道:“当时在后台,只有你有机会对那个滑轮动手脚,而且我和你交错登场,所以只有我能看到,你是怎么杀了她。”
乔迎夏咬着唇,懊恼地瞪着他,“那你想要什么?”
那武生靠的更近些,摸着她的脸道:“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
乔迎夏眼波一转,将脸抬起一些,唇蹭着他的唇滑过,感觉对方十分受用地眯起眼,腰立即被他箍紧。
而她的手却伸进怀中摸了把,然后缠绵地绕上了武生的脖子。
当老侯爷和沈心驰几人走回明德堂,戏班众人早被关的精神快要崩溃,而且看谁都像杀人犯,连忙跑过来喊道:“侯爷放了我们吧,真的不是我们的做的!”
沈心驰却未搭理他们,问道:“乔迎夏呢!”
乔迎夏坐在角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站起:“沈大人您要找我?”
就在这时,台上拉起的幕布后面,突然传来咚咚的闷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地上。
誉王皱眉问道:“谁在里面?”
班主挠了挠头:“不知道是谁去了里面。”
这时柱子惊呼,道:“有烟!”
众人一看,果然有白烟从幕布下弥漫出来,原本是他们上台时用的白烟,沈心驰立即大喝道:“快把幕布拉开!”
班主和另一名武生一左一右,用力将那块幕布拉开。
随着幕布移动,所有人都看见演青蛇的武生倒在烟雾里,面色狰狞地抓着自己的脖子,脸被涨得血红,发不出声音,身体不断往前扭动。
而他旁边什么人都没有,就像有什么鬼魅掐住了他的喉咙,最终让他停了挣扎。
乔迎夏第一个冲了进去,跪坐在他旁边探一探鼻息,然后被吓得连退几步,惊呼道:“他死了!”
这时白烟散了些,誉王和沈心驰走到武生旁,然后诧异地互看一眼,这尸体除了脖子上一条血痕,旁边根本没有任何凶器,难不成真是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