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驰拎着包红豆糕,将手举得高高,让妻子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别急,先坐下说。”
苏锦璃这才瞅见他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道:“你买了庆永堂的红豆糕?”
沈心驰笑着点头,然后拉她坐下,自己去盆中边洗手边道:“你昨日不是说,好久没吃到庆永堂的红豆糕了,那家的老板回乡后,都开春了一直未开门,我刚才正好路过那边,就想着去帮你看一眼,没想到他还真回来了,就赶紧买了一盒回来。”
苏锦璃自己都不太记得说过想吃庆永堂的红豆糕了,未想到他竟还记得这般清楚,特地绕道去看。
于是她嗔怒地看着他道:“我要真想吃,让小柔去守着不就行了,何必让你专门跑去……”
话还未说完,她嘴里已经被塞了块甜糕,清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令她心头愉悦,然后倏地起身道:“回的这么晚,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
沈心驰摇头,拉着她坐下道:“我刚才让姜嬷嬷给我煮了粥,配着红豆糕吃正好。”
苏锦璃这才放心,脸颊鼓起将那块甜糕咽下,声音里也添了甜腻道:“那你也要吃,不然现在会饿。”
沈心驰点头,却又给她投喂一块,问道:“好吃吗?”
苏锦璃杏眸微眯,舌尖故意在他指上舔了舔,道:“比我想的还要甜一些。”
沈心驰指尖一麻,在心猿意马前连忙抽出道:“别闹!”
苏锦璃笑着也给他夹了块糕道:“那你自己也要吃些,可不能让我夫君饿着了。”
沈心驰摇头,终于自己也吃了起来,又问道:“你刚才说的王姨娘的遗物,是怎么回事?”
苏锦璃将口中的糕咽下,道:“今日府里的人去整理王姨娘房里的东西,我和侯夫人都觉得可能发现些线索,便让下人分类整理出来。然后便发现一样奇怪的东西,那是一张信封,用的是民间很少见的明仁殿纸,那张信封上什么也没有,却被她平整地压在妆匣里。纸张已经发黄,应该是被放了许多年,我觉得十分蹊跷,所以把它拿来过来。”
然后她拿来那张信封放在沈心驰面前,沈心驰望着那价格不菲的小印,将信封拿起放在烛光下仔细观看,然后便看见在纸的右下方,有一块圆形的痕迹。
他皱眉想了想,让丫鬟拿了根蜡烛过来,在那块痕迹上反复刮了刮,果然发现纸上显出一个圆形的印记。
沈心驰再将纸举起,在灯下照出印记的形状,很像一朵花,但又不像一般印章那般规整,他沉思着道:“应该是有人给王姨娘传信时,用这个印作为标记,可是在往纸上盖的时候,不小心透到了下面的信封上。里面写了密令的那张纸应该已经被毁掉了,但王姨娘细心地发现了信封上留下的这处痕迹,所以把它偷偷收藏了起来。”
苏锦璃盯着那张纸恍然大悟:“是她想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
沈心驰点头,将信封小心地收起来,又问道:“那妆匣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锦璃想了想道:“是普通的妆匣,里面没有什么暗格,放的是云烟阁的妆盒,但是很奇怪,那些妆盒新旧不同,却都没有用过。”
沈心驰重复了一遍:“云烟阁?”
苏锦璃也发现了不对,连忙道:“这地方可能有问题?”
沈心驰道:“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见他饭也不吃就想往外走,苏锦璃连忙拉住他道:“先把粥吃完再去,我和你一起。”
正好这时姜嬷嬷将粥送进来,沈心驰被妻子盯得没处跑,只得先将粥吃下,顺便将今日元德帝说的事全讲了一遍。
苏锦璃越听越气,“他们都不问问明珠的意思,就这般安排好一切,真以为他那个什么王妃,是人人都想做的吗?”
沈心驰道:“皇帝今日同我商量,总好过直接赐婚。现在还有时间,你得和明珠说说这件事,问清楚她的意思,咱们一起商量出应对之策。”
苏锦璃想想仍觉得不安,道:“祭典那日我也要去,誉王这人心思很深,还有皇后也在,若他们一味强逼,怕明珠一人会应付不来。”
沈心驰点头,将碗放下道:“我吃好了,走吧,咱们去云烟阁看看。”
可等他们赶到了云烟阁,才发现这里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空中还飘着未烧尽的香粉味道,门梁砸下来,搭着只剩一半门板。
门板上贴了府衙的封条,加上里面的断壁残垣,让原本富贵的胭脂铺显得十分凄惨。
他们抓了个路人一问才知道,这里昨天突然失火,里面的掌柜和小二都没逃出来,府衙的人来查过说是里面的人不慎引起的,便草草结案了。
沈心驰和苏锦璃互看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的感触。
原本那人可以只将这间铺子遣散,但为了斩草除根,干脆直接放了把火,让整间铺子和里面的人一起葬身火海,这是何等的狠辣。
两人在那间铺子前站了一会儿,见铺子被损毁的实在没法找什么线索,沈心驰才牵起妻子的手道:“走吧,咱们总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