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塔被吼的一顿,挪挪位置,背对着他。
作案人员比受害者更加委屈。
楚栖年一想到赫塔那天哭的那么伤心,气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赫塔,你究竟怎么了?”
赫塔依然背对着他,像是个闹别扭的小姑娘,不论楚栖年如何扒拉他。
没反应。
楚栖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赫塔,你再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
赫塔顺着台阶下,故作冰冷,满身戾气。
“你爱我吗?”
楚栖年满脸不解,疑惑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赫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爱你呢?”
赫塔沉默。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强制得来的人,才会令他患得患失。
赫塔自己也明白,当初如果不是哄着骗着,兰嘉根本不会和他结婚。
楚栖年不知道他还脑补那么多,只感觉腰间酸痛。
自己是被占便宜那一个,现在还要去哄某人。
楚栖年拱到赫塔身边,正想说什么。
又听他忽然问:“谢忍是谁?”
听到熟悉的名字,更像是埋藏很久的记忆匣子被打开一样。
楚栖年垂眸,正在思考怎么说。
毕竟如今的赫塔,只是失去了记忆的谢忍。
沉默这几秒。
赫塔好似看到了一副你爱我我爱你爱而不得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楚栖年似乎不知道赫塔的玻璃心已经碎成渣。
落寞的恶魔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嗯?”楚栖年睁大眼睛:“你知道什——哎!”
赫塔捏着楚栖年的下巴,用了点力气。
“兰嘉,不论你爱谁,我们已经在上帝面前结了婚,这辈子,即使折断羽翼……你也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两人对视,楚栖年竟然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赫塔取下楚栖年手腕上一直戴的光环。
平常用不到翅膀时,光环会被取下来戴在手上。
拿走光环,天使的翅膀无法出现。
甚至使用魔法也会受到限制。
小天使如今 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楚栖年试图去抢夺光环,手腕处的绳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倏地收紧。
“兰嘉,乖乖呆在这里。”
赫塔的笑里藏着尖锐的冷意,瞳孔像是一个无底洞。
赫塔离开后,楚栖年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草!这么凶!”
[目前情况看起来是吃醋了。]
小白分析的头头是道。
[仙君没有记忆,但是你有,昨晚上喝醉,你说你想谢忍,你还表白。]
[这种行为就是——自己绿自己。]
楚栖年气得磨牙:“傻狗,你他妈出的什么骚主意?!”
小白没有一丝愧疚。
[我这是帮你们增进感情,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赫塔力量越来越强了,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他也不会被别人吊打。]
“你话里有话啊?”楚栖年察觉出些许端倪。
黑狗懒洋洋趴在床上。
楚栖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小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白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不礼貌的轻嗤。
楚栖年瘫回枕头,看着天花板,悠悠道:
“你说……如果等到仙君归位,到时,他至少会看在我和他有过那么一段情,能给我一些好处吧?”
小白:[比如?]
“比如,狗肉火锅,酱狗肉,凉拌狗尾巴……”
话说一般,黑狗吐着舌头一脸傻样去拱他下颌。
[楚爷,我错了我错了。]
小白乖乖解答。
[仙君毕竟是来历劫的,所谓历劫,自然不会一帆风顺,你以为他为了你伤心就是劫难吗?]
楚栖年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有更恐怖的事情等着他,臭鸟,你拦不了。]
小白坐在一边,不再出声,给他缓神的机会。
楚栖年倏地一笑。
“既然他带我下来,那么,管他妈什么牛鬼蛇神,在小爷这里,即使不能全部杀死,也要把它们打个半死。”
“有本事,这些所谓的劫难,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要不是这会某肥啾被淦的起都起不来,这一波还真能让他装到了。
黑狗好笑的同时,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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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关了三天,大概是知道前三天把人折腾的狠了。
赫塔很克制。
每天白天出去不知道忙什么,晚上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回来。
“兰恩今天来了暗之渊。”赫塔慢悠悠解着扣子。
楚栖年懒洋洋嗯了一声。
今日赫塔出门倒是把绳子全部解开了,但是整间屋子被设下高级禁制。
这些东西对于楚栖年不会造成伤害,最多出不去而已。
“禁制是天使的魔法,你知道用什么关我最有效。”
楚栖年穿着一件柔软白色长衣,棉麻布料,衬的纯净都面容都柔软几分。
“每次你进出,会被灼伤吧?”
赫塔眸光垂下来:“你会心疼我?”
“我什么时候说不会心疼你了?”
楚栖年冤枉,无奈。
“赫塔,不要玩那些小孩子的把戏,你故意把门锁换成银器,每天都要带着烫伤。”
楚栖年跪在床上,抚摸他上身多出的伤痕。
“既然已经伤痕累累了,为什么还要折腾自己?”
赫塔嘴角扬起一个浅笑,很快又觉得没意思。
“兰嘉,我活到现在,没有对任何人留恋过,即使是我的母亲。”
“赫塔已经被抛弃太多次,所以习惯了。”
赫塔五指握上那节细嫩的手腕。
“我曾经以为,真的被你爱着,所以——我龌龊地,疯狂地,霸占你。”
恶魔猩红的双眼闪动着泪光。
“即使贪心,我还是希望,你爱我。”
屋内再次陷入静谧,楚栖年感觉到对方松开自己的手腕。
他起身猛地扑在赫塔身上。
赫塔下意识抱紧的动作,令他心里一暖。
“我们不用纠结爱与不爱,如果你不信我,那么兰嘉就和赫塔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到时我们身边只剩下彼此。”
楚栖年拥紧了他,轻声说:
“到那个时候,你会明白,我到底对你是什么,是爱,还是勉强。”
少年身上有一种其他人都没有的洒脱。
“既然把我关在这里,会让你安心的话——那好,我不会踏出房门一步。”
赫塔红着双眼呆愣许久,最终埋在楚栖年颈窝,呼吸滚烫颤栗。
门外忽地响起急促又大力的敲门声,吓得楚栖年一个哆嗦。
不等赫塔出去,厚实的木门中间突然刺进来一只锋利的箭!
同一时间,赫塔拎娃娃似的把楚栖年藏进结实的衣柜中,拇指大力摩擦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怕,这是我的几位‘好’姐姐,她们的生命……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