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能碰水。”霍湛起身,抽一张湿巾擦手。
楚栖年耳朵发烫,低低嗯了一声。
听他声音不对,以为他疼,霍湛轻声说:“拍戏总是要受大大小小的伤,也算是勋章了。”
刹那间,楚栖年害臊劲儿也没了,木着一张脸。
“嗯,你快走吧,演你的戏去!”
霍湛又匆匆赶回拍摄现场。
楚栖年啧了一声,有气没处撒。
李森打开门看他一眼,“年年,我去给你买杯热奶茶。”
“好。”楚栖年掏出手机,准备上游戏厮杀一番。
刚打了一局,化妆间的门被敲响。
楚栖年还没吭声呢,外边那人直接推门进来。
“霍湛!霍湛!我有进展……”
言乐凡举着手机,话语一顿,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楚老师对不起!”
楚栖年满脑子都是方才言乐凡,十分自来熟的称呼。
放眼娱乐圈里,除了老戏骨和导演,没几个敢喊霍湛全名。
这言乐凡是他签进来的不错。
但怎么能熟成这样。
“没事,他不在。”楚栖年摁了下指节,骨头发出一声轻微的咔。
言乐凡笑起来傻乎乎的,“楚老师你怎么了?脚受伤了吗?”
他没有离开,看到楚栖年脚上缠着纱布,好奇走近。
这一会儿楚栖年是真的不想看到他。
奈何言乐凡没心眼,蹲在楚栖年面前。
“以前霍湛也伤过脚,是和别人抢树杈上的位置,然后摔了下去,只有他没哭。”
言乐凡仰头:“楚老师怎么受得伤?”
楚栖年不答反问:“你很早就认识霍湛了?”
言乐凡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差不多,以前住得近,我俩经常一起玩,还玩过家家。”
只不过是霍湛当爷爷,他当孙子。
这么丢脸的事情,言乐凡没提。
楚栖年却误会了:“那你知道,他有过喜欢的人吗?”
言乐凡睁大眼睛:“他喜欢的不是你吗?”
楚栖年奇怪:“你哪里看出来他喜欢我?”
言乐凡诚实道:“他和你结婚了,肯定喜欢你吧!”
楚栖年扯了下嘴角:“结婚,不一定是互相喜欢。”
言乐凡不太懂夫夫之间的事情,爽朗一笑。
“怎么会!霍湛其实挺好的,他为人特别大方,两年前还送我爸妈一套房子,我以前上一辈子班都买不起的那种!”
言乐凡本意是想夸霍湛大方,人好。
没想到落在楚栖年耳朵里,却变了味。
言乐凡离开后,他一个人坐化妆间琢磨许久。
霍湛忙完赶回来,没看到人,一问才知道楚栖年去了洗手间。
等他赶到,楚栖年正坐在落地的大洗手台上洗脚。
没人知道他怎么上去的,霍湛眉头一皱:“伤口今天不能沾水。”
楚栖年没理他,使劲搓自己脚踝。
“楚栖年,伤口不要沾水。”霍湛又重复一遍,伸手想去抱他。
楚栖年洗掉脚背上干涸的奶茶。
李森这个不靠谱的,把奶茶撒他一脚。
“我想洗。”楚栖年心里窝着火,心想看这位影帝能憋到什么时候来和自己坦白。
霍湛:“那我带你去医院重新处理伤口。”
楚栖年躲开霍湛的手,看向他。
“霍湛,你和我结婚之前,有喜欢的人吗?”
霍湛愣了下,如实道:“有过,很小时候只是单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七八岁,小学时候的喜欢,他甚至都忘记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楚栖年心里一沉,感到委屈。
“那……言乐凡呢?”
霍湛不解:“关他什么事?”
原本言乐凡进娱乐圈,也是父母那边应下这个人情。
楚栖年感觉自己泡了醋缸一样。
“不能提吗?”
霍湛眉头紧锁:“不想提,感觉暂时没必要提。”
楚栖年伤口沾水,太疼,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出来。
“怎么哭了?”霍湛低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楚栖年翻身下洗手台:“你,你别跟着我。”
霍湛方才结束后立马过来,一来就碰一鼻子灰。
又想起第一次他们弄完后,楚栖年哭哭啼啼的模样,求自己帮他。
霍湛对于星耀的印象很差,因为一些资源,楚栖年爬自己床这件事,膈应整整半年。
“楚栖年,你可以试着改掉作精的称呼。”
楚栖年踩上帆布鞋,正要走,脚步一顿,转过身。
“你什么意思?”
霍湛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用作精这种人设,没有人喜欢,现在个别粉丝很极端。”
在对方逐渐冰冷的眼神下,霍湛没再说下去。
楚栖年忽然一笑:“我以为,这一个月,你很了解我了。”
害怕黑,所以哭是真的,没有演。
因为原身,真的有黑暗恐惧症。
怕被抛弃,哭也是真的。
没安全感是真的,被误会难过哭也是真的。
只有一次他演了他。
就是苏蓉找上门的那一天。
自始至终,楚栖年只是一个,被人坑了的笨蛋,因为是第一次做那种事,就觉得,应该在一起才对。
要对对方负责,要对感情认真。
更何况,原身喜欢过霍湛。
楚栖年转身离开,扶着墙出去,没回化妆间,直接去停车场找司机。
奈何司机不在,李森说去找药,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一个人在停车场站了很久。
直到李森气喘吁吁寻过来。
“吓死我了,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脚还疼不疼?”
楚栖年鼻音浓重:“不疼了。”
“是不是感冒了?”李森连忙把手里外套披在他身上。
“没有……”楚栖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李森愣了一下:“哎呦!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说网上的喷子又在狗叫了?!”
“要我说她们有病吧!人无完人,骂什么骂,她们骂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什么样子!”
听他即将要飚脏话,楚栖年连忙解释:“不是,我和霍湛争执了两句。”
李森更气了:“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楚栖年吸吸鼻子:“还是因为那次的事情,他一直膈应。”
李森怔愣一会儿,明白过来,火冒三丈。
“不是,他有病吧?!”
李森还是第一次这么大胆。
“你有什么错啊,那杯酒本来是给公司里老板小情人的,要不是你拦下来,他早就被一个鸭占了便宜!”
李森拽着楚栖年往回走。
“走走走,咱们回去,让他好好看看你上次被人打了一顿留下来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