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年算着时间,没敢睡太死,最多休整一个小时,准备让小白刨坑去。
睡下没多久,楚栖年感觉到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拱自己怀里。
凉丝丝的,抱起来挺舒服。
楚栖年又往怀里团了团,正想再次陷入睡眠,倏地一个激灵坐起身。
“又是你?!”
那条人鱼宝宝简直阴魂不散,竟然又找了过来。
林商宿被吵醒,愣了:“这都能找过来?”
楚栖年脖子被揽的很紧,生无可恋:“我到底哪里吸引它了……”
林商宿:“可能……脸?”
“唉。”楚栖年服了,“不过,它既然找到这里,肯定挖了通道吧?”
林商宿起身,打开手电筒,惊喜道:“这里有通道!”
楚栖年拎起人鱼崽放到自己后背上,“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里这么深,靠白榆恐怕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林商宿提议道:“我在前边,你跟在我身后,万一有什么意外,立即退回来。”
楚栖年扯了个笑:“不会有意外,我们能活着出去。”
再不济还有神力,这是最后的底牌。
再说了,小白刨坑也不错。
通道非常窄小,他们只能爬着出去,爬了十分钟,楚栖年趴下了,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还是变回蝙蝠吧,我快累死了。”
林商宿躺下歇了会儿,“你变回蝙蝠,趴我肩膀上吧。”
“好。”楚栖年一闪身人没了,两秒后一只小蝙蝠扑腾着翅膀落在林商宿肩膀。
林商宿又休息一会儿,背着一鱼一蝠继续爬。
在又黑又窄的通道里爬了将近一个小时,即使是林商宿也有点扛不住。
那种窒息感,一眼望不到的黑暗,简直是致命的。
直到肩膀上的小蝙蝠扑闪一下,发出楚栖年的声音。
“我还能变出狗你信不?”
林商宿少听了一个字:“什么?你还能变狗?”
楚栖年:“……”
“接下来你休息吧,我让狗子带你出去。”小蝙蝠安慰地用翅膀拍拍他的肩膀。
林商宿还未反应过来,忽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顶在背上。
不等他看清楚是什么,像是骑了火箭一样,飞快地往上蹿。
不过三四分钟,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抹光亮。
下一刻,新鲜的空气,花香,流水声,以及微风拂面。
第一次,楚栖年觉得操蛋的世界竟然这么美好。
不过突然见到光亮,他暂时睁不开眼睛。
“大哥?!”祁寻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大哥!哥!你俩怎么从这片土里拱出来了?!”
祁寻用手拖起林商宿肩膀上的小蝙蝠。
“哎呦,我的哥啊,白榆快急疯了!”
楚栖年眼睛眯成一条缝:“白榆呢?”
祁寻连忙替他遮着点光亮。
“白榆被那个大人鱼困在了荆棘丛里,我变成蝙蝠逃了出来,正想办法救你们。”
楚栖年适应光亮,嘭地一下变回人形。
祁寻连忙哎呦哎呦两声,脱下外套给他哥穿上:“快穿上!”
“看你眼肿得像核桃一样,是不是没想到办法,坐这里哭呢?”楚栖年套上外套。
祁寻又从自己包里翻出一条大裤衩,沙滩裤衩。
楚栖年服了:“让你带换洗衣服,你带大裤衩干什么?!”
祁寻委屈:“这个穿着舒服,而且你说带我去沙滩玩的,那不得备两条沙滩裤。”
“……算了,总比挂空挡好。”楚栖年连忙套上,拎起小人鱼,“带我去找白榆。”
祁寻扶着林商宿,“好!”
-
紧赶慢赶,到达白榆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荆棘丛。
楚栖年抱着小人鱼,目光越发冰冷。
“哭一声,让你妈妈过来。”
小人鱼眨巴着眼睛,没反应。
“快哭行吗?”楚栖年小声威胁:“要不然我就打你屁股了!”
小人鱼以为他在逗自己,竟然张嘴咯咯笑起来。
楚栖年啧了一声,“如果我老婆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会把你妈给宰了。”
祁寻:“哥……”
“怎么?”楚栖年整个人被戾气包裹。
“本来我并不准备带它走,是它自己黏上来,他妈也是不讲道理,如果白榆真的出事,我就把大人鱼给卖了!”
大概是他真的很凶,小人鱼嘴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过四五秒,面前的荆棘丛突然开始颤动,挡在他们面前的一片朝两边分开。
昨晚上那条巨大的人鱼出现,目露寒光弓起身体,却不敢轻举妄动。
楚栖年上前一步,一只手拖着小人鱼。
“他还给你,但是——你必须把我的star,还给我。”
人鱼朝他呲了呲牙,一副恨不得把他吞了的模样。
楚栖年微微歪头,眼神森寒:“我再说一次,把我的star还给我,要不然,你永远别想带走你的孩子。”
小人鱼一直在哭,不断用尾巴拍打楚栖年的手腕,想要挣脱。
楚栖年眉头微微一蹙,手腕被划破,鲜血顺着指缝一点一点滴落。
终于,人鱼不甘心地侧开身体让路。
同一时间,这些植物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往两边靠拢,楚栖年快步走过去,弯腰放下小人鱼。
原本还缠着他的人鱼宝宝,一眨眼便滑到大人鱼身边。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没想到人鱼扬起尾巴朝小人鱼屁股的地方狠抽了两下。
人鱼崽哭得更凶了。
祁寻惊讶:“果然不论什么种族,熊孩子该揍还揍。”
楚栖年并未看到这么戏剧性的画面,抬脚往白榆的方向跑过去。
等到了地方,白榆正坐地面,垂着头,背对他。
“白榆!”他一个飞扑,扑到了男人后背,揽紧他。
贴着的身体僵愣许久,执事浑身变得冰凉,再也没有往日那么暖和。
楚栖年快吓死了:“不是,你还活着吗?别吓我啊……”
他声音都带着哭腔。
“moon……祁念……”白榆终于发出点动静,只不过声音哑的不像话。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楚栖年起身,坐在男人面前。
“念念。”
如今看到人,执事僵硬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他抬起手想去抚摸对方的脸颊。
倏然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立即改为拥抱。
“你手怎么了?”楚栖年想推他,又舍不得:“手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啊……”
“没事,没事,念念。”白榆拥得很紧,不断喊他的名字。
楚栖年身上被勒的发疼,侧过脸在白榆耳廓亲了一下。
他们脏兮兮的,味道不好闻。
白榆躲了下:“脏。”
“我找干净一点的地方亲的。”楚栖年蹭蹭对方肩窝,“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很担心你,也怕你着急,所以……你能不能亲亲我,让我安心些。”
他这个人总是矛盾的,在安全的环境下,总是很会气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缩在怀里,软着声音撒娇,心都软的一塌糊涂。
揽着楚栖年的双臂终于松了点。
白榆双眼满是红血丝,眸中浓浓的恐惧,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减弱。
男人动了动苍白的唇。
“moon,抬头。”
楚栖年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听话。
在这种危机四伏,怪异的森林中。
白榆气息颤栗,垂首缓缓靠近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嘴唇贴上那处小巧的喉结。
——他吻了属于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