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求助,鸦海市最好吃的中餐馆是哪一家?提供回答者有奖]
孟影后的朋友圈里大人物可不少,这一下立刻便引来了许多回答,她看了一一记录下来,再一个一个的考察。
看到这个朋友圈的时候,靳风他们已经抵达剧组许久了,孟摇光刚拍完一场,正在一旁吃工作餐,她安安静静地往嘴里塞着面包,突然便听见了靳风的笑声,她诧异地看去,靳风却正好看了她一眼,噙着笑走过来,把手机拿给她看。
“诺,这个万年不发朋友圈的人,突然跟个小姑娘似的造起来了。”他含着笑说:“我数了数,她身边爱吃中餐的不多,恰好昨天又跟她在一起,又能让她这么发疯的,肯定也就只有你一个了吧?”
孟摇光:……
她默默看着那条紧急求助,下面不知道有哪些人回答了,但光看孟金枝那长长的快满一页的回复就知道,来询问的人绝对很多。
什么[还没说答案就想要奖励?想得这么美?]
什么[真的吗?你自己吃过吗?常常去吃吗?]
什么[这家我吃过,一般般,别给我推荐这种,我要整个鸦海市独一无二的顶好的中餐馆]
……
目光顺着那些鲜活兴奋的回复一路滑下来,直到看到某个地方,才突然一顿.
-[婳婳经常去吃吗?味道好菜式多吗?]
孟摇光收回目光,淡淡道:“是我说的,其实随便找一家就行。”
她喝了一口牛奶,继续专心吃面包,靳风知道她不想看了,便收回手机。
等看到那条回复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他想了想,正欲起身去外面打个电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孟摇光冷淡的声音。
“我听说,迟婳救过孟影后的命?”
靳风脚步一顿,转头,微微皱起眉道:“谁告诉你的?”
“迟骄。”孟摇光淡淡道:“他说几年前孟影后吃安眠药想自杀,是迟婳及时发现才救了她。”
靳风踌躇了一下,才道:“是有这件事没错,也是因为这个,她才能在孟家有那么好的待遇,金枝也才对她越来越好,可这和你无关,如果她曾得罪过你,你妈妈不会犹豫的。”
“但我不能告诉她迟婳得罪过我。”孟摇光目视前方,平静道:“如果告诉她,迟婳一定会把我以前的事全都告诉孟影后,看她昨天那个状态,一旦她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过的,病情真的会更严重的。”
靳风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摇摇……”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接着皱起眉坐下来,道:“你是说,如果把迟婳赶出去,迟婳会故意报复金枝让她病情加重?可我看她这些年和金枝相处很是亲密,感情不像是假的……”
孟摇光闻言笑了一下,这笑容极淡却极嘲讽:“你不懂。”
她摇了摇头,眼神深冬的冷风:“当年我和她感情也很好,我替她挨过打,她为我挨过饿,可那又如何呢?她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最是看得清形势,也最是会权衡利弊,除了她那个哥哥,世上的人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工具罢了,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
“她就是朵……”孟摇光靠着椅背,神情有点轻蔑,吐字清晰:“长在别人骨血里,拼命吸收营养长大,内里全是烂肉的……白莲花。”
这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一层薄薄的戾气,似乎有过生死之仇,却又已经看不上了,连复仇都嫌脏的样子。
靳风闻言怔了一下,他是在得知了孟摇光和迟婳有矛盾后才恨屋及乌的对她有了意见的,但老实说在那之前,他是真的从未觉得那两兄妹有什么不对劲,反而个个都让他十分欣赏,平常也多有照顾,然而此刻听孟摇光的说法,迟婳那个表面上落落大方又十足体贴的姑娘,居然是个完全表里不一的坏东西?
孟摇光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淡淡一笑:“你不信?”
“不,我当然相信你。”靳风立马表明立场,一点都没有犹豫。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从未怀疑过孟摇光,说是偏心也好盲目也罢,他对这孩子的确有一腔比父爱有过之无不及的感情。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道:“都说到这个份头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孟摇光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连眉头也微微皱起,神情里泛着恶心。
那似乎是一段稍一触碰就会让她反胃的记忆,片刻后她才缓缓道:“那是一段长达三年的往事,回忆起来又慢又恶心,我不想说。”
顿了顿,她道:“可是靳叔,你记得两年前你带我去体检,检查出左腿膝盖有过三次骨折吗?”
靳风一怔,若有预感地渐渐沉了脸。
孟摇光则继续道:“最后那一次,差点让我站不起来的粉碎性骨折,是他们害的,而在那之前,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靳风彻底冷了脸。
天知道当年他带这孩子做完体检后是什么心情。
年仅十七岁的女孩子,浑身都是旧伤,断过肋骨,折过膝盖,五脏六腑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难怪瘦得跟个柴火人似的,是他按着人在疗养院住了好几个月,才慢慢养出了人样。
彼时看着那些检查结果,他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年过四十也算是经历过无数风雨沉浮的大叔,在医院走廊无声哭了好久。
却没想到,那些累累伤痕中,竟有那两兄妹的功劳!那时候他们可在孟家好吃好喝地过了好久呢!迟婳更是整天贴在孟金枝身边一口一个妈妈的叫着!
忍了忍,靳风道:“你孟摇光这个名字,以前和他们相识的时候,他们知道吗?”
“当然,毕竟我失忆之后,唯二清楚记得的,就只有自己的名字了。”
靳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重重的一声响,顿时吸引了许多目光,包括刚刚抵达片场的陆凛尧。
靳风此时却顾不上那些了,他气得要死,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地痛恨道:“明知道你就是孟摇光,他们居然还敢在孟家享受一切?!她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叫金枝妈妈?!他们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如果有那些东西的话,我当年也不会差点死在大雪里了。
靳风反应很大,孟摇光却早就过了愤怒的时候,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愤怒过,哪怕是在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孟迟婳的时候,她也只是感到冷而已。
就像那个冬天的雪一样,冷意一直窜进骨头缝里,冻得人身体发僵。
她淡淡地垂眸,喝了最后一口牛奶,抬眼却撞见陆凛尧朝这边看来的眼神。
他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显然也是被靳风拍桌的动静惊动,看来的视线光明正大带着好奇,还慢慢撑住了自己的侧脸,似乎打算要一直看着他们。
孟摇光一腔冰凉灰暗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她赶紧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吸着吸管,空盒里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