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发展得出乎意料,但这个绯闻传到最后还是达到了某人想要的效果。
没有澄清也不需要公开,人们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两人的词条在热搜榜上也在缓慢的下降。
倒是那条被重新顶上热搜第一的话题,让陆凛尧在办公室里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垂下眼拨了个越洋电话出去。
而等他这一通话很少的通话结束,页面上再出现的热搜榜单上,他和孟摇光的名字干脆直接消失了。
男人愣了一下,拨了个内线问公关部:“是你们把热搜撤下来了?”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微微皱起了眉,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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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机场通往林氏集团大楼的路上,林方西坐在车中看着手里的平板,直到那条刺眼的词条从榜单上消失,他才略微舒展了眉宇,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笑来,同时吩咐前面的秘书:“以后再有她的绯闻,不管是跟哪个男人,全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撤下来。”
“是。”
林方西这才放下平板,放松地靠向椅背。
“最近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秘书停了一下,谨慎地道,“就是听说方老爷子和薛家走得有些近。”
“听说?”
“他们吃了一次饭,在很私密的场合,如果不是我们的人一直盯着方家根本不会察觉。”
“薛家啊……”林方西沉默了一会儿,念着这个姓,语气意味深长又带着些轻蔑。
轿车正平缓地行驶在车流之中,即便是在寸土寸金的鸦海街头,这样顶配的宾利也是不常见的,因此附近的车辆基本都会谨慎地空出一点安全的距离以免擦碰。
于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一辆风驰电掣地赶上来的摩托便显得尤其特立独行。
林方西看向窗外的目光都不由得被这辆摩托吸引了注意力。
骑手显然技术很好,在车流中左右穿梭着,看得人胆战心惊却游刃有余。
宾利开出了两条长街,这辆摩托都始终跟随在他们左右。
前面的秘书也开始警惕起来了:“好像不对劲,他是故意跟着的?”
“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林方西倒没太大压力,语气还带着笑:“想来是很特别的朋友,否则也想不出这么挑衅的办法。”
“如果有危险呢?”秘书却忧心忡忡。
“总不至于在大街上炸了我。”林方西吊儿郎当地扬起唇角,看着窗外那身影的眼神却冰冰凉凉,“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更可恶的资本家也都活得好好的呢——比起他们,我还不算那么天怒人怨吧?”
“……”秘书噎了半天才找到话来回他,“林氏每年的慈善项目林林总总加起来都快近亿了,从这一点来讲,您是慈善大家。”
林方西哈哈笑起来,笑声畅快又满是讥讽。
“慈善大家啊……既然有这种称号,那我不善良一点岂不是很对不起你?”
这样说的同时,前方刚好就是一个红绿灯路口。
轿车很快在路口停下来,窗外那辆本就距离不远的摩托也很快刹停在他们车身旁边。
车上的骑手看起来倒是很冷酷,戴着头盔穿着专业的骑手服,原本微倾的身体直起来,一下便显现出高大挺拔的身材,同时他长腿支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
那是一双露指手套,露出来的手指和骨节都长而有力,而在此期间,他并没有朝旁边的宾利投来哪怕半点目光——倒显得他真的只是个恰巧同行的路人似的。
隔着黑色玻璃,林方西撑着脸,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这位看起来帅得不得了的骑手。
直到前方的红灯跳动到六十秒,他才伸手主动敲了敲窗户。
清脆的声音也没有引来骑手的关注,直到林方西主动把车窗降下来,还对他打了声招呼,他才总算是转过了头。
“喂,跟了这么一路,总得说点儿什么吧?”林方西很没有总裁架势地冲他笑了笑,“你总不能是来跟我比速度的?”
经过了最拥挤的两个街口,这会儿这个路口的车并不算很多,于是他们的互动便也没几个人注目。
而出乎林方西预料,这个看起来冷酷无比的骑手,在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后,居然态度很好地对他点了点头,甚至还露出了笑——虽然隔着头盔,但他依旧能隐约看见骑手脸上的笑容。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但很奇怪的,林方西并没有在这个模糊的笑容里感受到任何善意,相反,从未有过的头皮发麻的感觉陡然袭击了他的直觉。
可这些并没有影响林总表面上的和善。
他又敲了敲车框,朝前面的红绿灯示意了一下:“你还不打算说吗?过了这个路口,你再想跟着我可就要付出代价了。”
“林总真是宽容。”头盔里传出男人礼貌的恭维。
同时他一只手伸进斜挎的包里,很快掏出来一张信封递了过来。
在前面秘书紧张的提醒中,林方西看了一眼那递过来的信封,在瞥到上面粉红色的爱心时眼皮轻轻跳了跳,嘴角也弯了起来,眼神却隐约有了被激怒的意思。
“你知道耍我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您看了就知道了。”骑手一点都不紧张的声音从头盔底下传出来,“这是一份很有诚意的请柬。”
停了一下,他又说:“如果可以,很希望您能带着您的女儿前来赴宴。”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含着点沙沙的笑,有种优雅与野性交织的矛盾感:“我们必然会备好重礼,扫榻相迎。”
红灯只剩下五秒。
隔着窗户和头盔,车内和摩托上的两个男人俱都沉默直视着彼此。
一方是冰冷而充满猜疑的审视。
一方是好奇却满怀恶意的打量。
直至红灯跳到了最后一秒,林方西终于伸手接过了那封信。
头盔下骑手的唇角轻轻一勾,丢下了一句“期待您的光临”。
当绿灯亮起来时,宾利和摩托分别去往了不同的方向,很快就各自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而轿车里,林方西将那张粉色信封打量了好几遍,才不顾秘书的劝阻满脸嫌弃地把它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