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间赛跑,与命运抗争。
周六放学,顾希希与好友告别后,一刻都不敢耽误,飞奔至公交站。
原本从三中到城东小学公交站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程,顾希希一路小跑,硬是把时间缩短到了五分钟。
她前脚刚到公交站,来不及喘口气,731公交车就缓缓驶来。
因为她一路狂奔,目前731公交车竟然还有座位。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拿出手里的政治书开始背。
以往昏昏沉沉的回家路,今天她背了一个小时的政治。
到家后,顾希希和爸妈打了声招呼,匆匆上楼。
“怎么回事?”陈女士朝顾希希背影方向努努嘴,问刚刚把顾希希载回家的顾爸爸。
顾爸爸一脸茫然。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这话他是绝对只敢在心里说说的。
不然按照最近自己老婆的火爆脾气,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有时候在想,庆丰他们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春天还没到呢就每天春风满面,弄得自家老婆老是疑神疑鬼,担心他们是不是又在背地里使坏。
关键是村里老头老太闲得慌,天天不是东家狗咬了人就是西家汉子赌了钱,但最近说的最多的就是庆丰家赚了大钱。
这些只言片语传入别人耳里那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传进陈女士耳里就是在耳郭里绕了山路十八弯,最后绕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然后在耳朵里乱窜。
“爸,妈,我去下镇上的打印店打印点资料。”
顾希希又风风火火从家里跑出来。
她担心镇里的打印店关门早,于是与顾爸爸要了电瓶车钥匙,单脚一跨,钥匙一转,“呼呼”开出了老远。
留下两个大人大眼瞪小眼。
完事之后两人纷纷一拍脑袋,电瓶车被女儿开走了,今天摆摊抢不到位置了!
于是陈女士也不管女儿到底怎么了,赶紧指示自家老公把小推车准备好,她把小店的卷帘门一关,两人就出发。
到了老位置,摊位果然又被庆丰家占去了。
陈女士瘪瘪嘴,心里骂了句脏话,默默地到林老板童装店前。
“哎!这样天天抢位置也不只是事啊!”
“有钱赚就行,咱要知足常乐。你想想要是我们两个都上班,一个月才赚多少?那会日子不是照常过!”顾爸爸倒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一边摆摊一边道。
“你常年在外知道什么?那么点工资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希希刚上小学那会,头几年学费都是拖到不能再拖才交的,还有小学和初中的春游秋游你女儿都没去。”
陈女士说到这,略显心酸,想起自己女儿真是从小就懂事听话。
“小学的时候,希希想去可是家里没钱,别人去旅游的日子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掉眼泪,眼泪滴答滴答的落,我这心啊就像是针扎一样难受;到了初中家里缓过来点她又懂事不去旅游了,她难道真不想去啊?我知道她是在替家里分担呢。”
“陈年旧事就不要挖出来了,哎。”顾爸爸摇摇头,怪自己没能力,妻子受苦,儿女也跟着受委屈。
“现在慢慢好起来了,下次不管是希希还是浩浩,这种活动都不落下。”他拍拍自家老婆的肩膀道。
“哎,我也就发发牢骚,你别见怪。”
“嗨,都老夫老妻了我还不了解你,嘴硬心软。”
“少贫嘴,快干活!”
“好嘞。”
......
周日,顾希希起了个大早。
昨天晚饭后,为了赶稿怒码三万字,但后果就是作业碰都没碰。
凡事有因必有果。
顾希希家临靠马路,而她的房间朝西刚好是离马路最近的地方。
早上外面的摩托车电瓶车声音不绝于耳,一点都没有因为今天是周日而消停。
她专心致志的做着作业,没有被外面的声音影响到。
“登登登”
一个由远及近的脚踩楼梯的声音传来。
“姐啊——”顾浩浩高音炮传来。
随之,她的房门被推开。
“姐,庆丰婶家来了一大帮人,快,咱去凑热闹去!”顾浩浩说着就要上前动手拉她。
“怎么啦?咋咋呼呼的。”顾希希放下笔问。
“好像是同学的家长来闹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快!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哦~”
他见姐姐无动于衷,便自己又“登登登”跑下来。
顾希希感叹,真是说风就是雨,她还没回答不去呢,人就跑了。
这是来喊她去凑热闹该有的样子吗,她扶额。
她担心浩浩,于是也跟了上去。
而此时庆丰婶家大门前,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看着六十多岁的老妇在大门口哭天喊地。而她们两人旁边则是几个三四十岁的青壮年,手里拿着棍子,还有人手里拿着白色的布。
而这些人周围,则围满了顾希希眼熟的乡亲们。
“天杀的,这家黑店啊!我孙子迦南吃了他家的炸串,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喊,眼泪水哗哗的流。
她旁边的中年女人哭喊的声音没那么大,一直在喊:“我的儿子啊,我的南南啊!你让妈咋办啊?”
而旁边几个青壮年男子,则是气势汹汹盯着缩在门口的庆丰两夫妻。
庆丰夫妻见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不敢出去理论。
“你凭什么说你儿子是吃了我家炸串近的医院?万一是家里吃了不干净的呢,想讹我,门都没有!”
“就是你家,我们都看过学校门口的监控了!”老妇人激动又愤怒。
“可不止我家卖炸串,你们可别搞错了,对面还有家串串店呢!”庆丰质疑。
顾浩浩急着直跺脚,正想冲出去,就被后面赶来的顾希希拦个正着。
“姐,他们还想诬赖我们!”顾浩浩小声道。
“别急。”顾希希牵着顾浩浩的手,拉着他不让他跳出去。
真要掰扯,也该她站出来,顾浩浩一个三年级的小娃还没说话就被人压了气势。
“我儿子就是买的你家的炸串,你休想耍赖。”黑衣服的中年男子从一众人中站了出来,手里拿了块白色横幅。
横幅拉开,明晃晃的几个黑色大字“无良黑心商贩”。
庆丰婶看到上面的字,怒气直冲脑门,也不继续窝着了,上前几步欲抢夺黑衣男子手里的白色横幅。
仿佛只要那横幅一消失,她们所做的事也能烟消云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