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太听了差点骂出口，本着端着老师的威严强行忍住。
年级主任看了不肯承认错误的赵书佳，语重心长道，“赵书佳，不是谁哭谁就有理，证据就摆在眼前，来办公室就是想让你们私下解决，保全你的面子。还有最后二十天要高考了，这个时候要以学习为重。”
赵书佳心里不甘，自己闹了这么久，连顾希希的一根头发都没烧到。
她低着头，脑子里快速想着对策。
她不该低估顾希希的，她竟然不声不响准备了证据。
不过，她如果一口咬定小说是自己写的，顾希希不也没证据吗？
心里经过一番斗争，赵书佳抬起头，“老师，顾希希说她发给编辑的时间比我早，但我的大纲早就写好了，这要怎么说呢？”
说着她咧嘴一笑，有恃无恐地朝顾希希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大纲和小说就是我自己写的！”
顾希希见事情到这般地步，赵书佳仍旧死不承认，还想继续泼脏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把手里卷着的资料摊开，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我做的调色盘，赵书佳你不想看一看吗？”
“既然你说提纲和小说是你写的，那请你把你的大纲拿出来！”
顾希希心里肯定，赵书佳并没有完整的提纲。
她最多拍了前面几页，这也就是为什么赵书佳写到几万字没有继续写下去的原因。
要不然也不会听到脚步声就慌不择路把课桌上的书本碰倒。
赵书佳死鸭子嘴硬，“我就写了前面的大纲，后面还没来得及写就被你偷走了！”
顾希希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是大纲吗？故事的起因、发展、转折、高潮、结束，这些都是提前设定的，其中还需要把主线、辅线、事件线、感情线都列出来，否则小说写着写着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
顾希希不想多解释，她语调一转，“赵书佳，就在两分钟前，你还跟老师说你的大纲早就写好了，怎么这会又说只写了前面的大纲？你这不是前后矛盾，顾左言他吗？”
她嗤笑一声，不再留余地，“大纲就是大纲，还分前面的大纲、后面的大纲吗？你一个故事要写几个大纲？”
赵书佳神色慌张，双手放在腹前，手指不断交错揉捏，愣是一言不发。
林老师恨铁不成钢，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劝道，“赵书佳，差不多得了，和顾同学道个歉，回去好好准备三模。”
顾希希看着沉默不语的赵书佳，“或许，赵书佳同学不死心，想请警察过来查证也不一定！”
赵书佳再也绷不住，她转过头阴森森地瞪着顾希希，“顾希希，你！”
顾希希无所畏惧地瞪回去，谁怕谁？
“我怎么了？”
一个抄袭者还敢这么有恃无恐，倒打一耙，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徐文太见结果已成定论，把赵书佳叫到一边，“赵书佳啊，不要执迷不悟，你现在年轻一时想不开做错事很正常，以后要引以为戒。”
赵书佳低垂着头，不表态也不认错。
徐文太：“你当面和顾希希道个歉，知道吗？”
赵书佳继续一动不动。
徐文太二十多年的教学生涯第一次遇到油盐不进的同学。
以前的学生就算屡教不改，但每次认错态度良好。
徐文太看着一动不动的赵书佳，瞬间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脑袋隐隐作痛。
“赵书佳同学，你倒是说几句话？”
年级部主任看不下去了，他和一旁的林老师道，“你打电话给赵书佳家长，让她家长来一趟学校。”
赵书佳猛地抬起头，看着年级部主任，几秒后，重新低下头。
一副随你们便的模样。
徐文太愁的慌，好好的一个学生，怎么就这么轴？
于是他走到顾希希旁边，“顾同学，跟老师到外面聊一下。”
顾希希跟着徐文太出门，对上陆丰他们探究的眼神，摆摆手。
她跟着徐文太走到十米开外的走廊上，等着他开口。
“顾希希，这件事情赵书佳同学肯定是做错了，你平白无故受了冤枉。你做事稳重内敛，辩驳有理有据，老师也非常欣赏，三中有你这样的孩子，我打心里觉得骄傲。”
徐文太顿了顿，可能也知道自己接下去说的要求有点无理。
“不过刚才赵同学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件事很可能不了了之，但是你放心，老师会为你澄清事实。”
顾希希心想，果然如此。
一方再有理，另一方要是死皮赖脸，最终都会走向未解。
就像后世出现的诸多老赖一样，转移财产，最多被限制高消费，其他的还不是有恃无恐。
不过她知道徐文太也没办法，于是她笑着道，“徐老师，我本来不想理会赵书佳，但未来我很有可能继续走写文这条路，如果这件事我不澄清，可能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污点。”
徐文太点头应是。
“所以，这是我的自卫行为。如果赵书佳愿意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给我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我也不再揪着不放。”
“但徐老师您也看到了她刚才拒不认错的态度，她后面再哭一哭、闹一闹，流言没完没了，闹的我和同学没心思学习。”
顾希希一边放软态度，一边观察徐文太的表情。
果然一说到学习，徐文太眼睛一凛，继而眉宇间的川字更深了。
天大地大，学习最大，顾希希周边都是学霸，因为赵书佳一个人影响一群学霸，实在是得不偿失。
况且，事实就摆在面前。
赵书佳带头闹的事，最后被揭穿了又不肯认错。
虽然是学生，但学校也是社会，不能一味纵容。
言传身教，学校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打迷糊眼。
徐文太心思转了几转，最终语重心长道，“顾希希，你放心，学校这边会给你一个交代，跟你的同学都回去好好复习吧。”
顾希希得到徐文太的保证，说了句“谢谢徐老师”才转头奔向等着她的同学。
“怎么样？”
“徐老师说什么？”
关切的话纷纷从他们嘴里说出。
顾希希一边往一班教室走，一边把办公室内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
“就这么算了？”戚乘风不满道。
顾希希笑着道，“赵书佳拒不认错，难不成我们还真去揍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