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日,动迁工作组的成员上门。
顾爷爷从他们进门就开始冷脸,一丝好脸色都不给。
顾爸爸倒是装了装样子,给他们搬了凳子。
动迁小组工作人员说的话左右都是劝拆,现场给他们计算拆迁赔偿款和土地征收赔偿款。
与重生前一样,算出来的拆迁赔偿款依旧是七十万,土地征收赔偿款七亩地可赔偿两万一,如果换成购买地保,是3个购买名额。
陈女士一听拆迁赔偿款才七十万,顿时脸拉了下来。
她家光小店的收入,一年都有四五万,十年下来就有四五十万了。
房子一拆迁,家里的小店不就没了?
这拆迁一点都不划算,再说了现在七十七万能干什么?
换个地方造房子,不得四五十万,扣除四五十万,还剩二三十万。
这赔本买卖说什么都不能同意!
于是陈女士当着动迁人员就把刚才心里算的这笔账明着摊开来讲。
“领导,你们让拆,拆完我们赚钱养家的小店也没了啊?家里还有孩子要养,我小儿子还在读小学,以后开销还大着呢!”
顾爸爸附和,“小店没了,地也没了,我们靠什么赚钱?领导你们动动嘴皮子,我们可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顾爷爷:“拆什么拆,我们就不拆!”
陈女士强硬道,“领导,换你们,你们拆吗?你们肯定不会拆啊!”
村长原本以为顾二是个老实人,他做做思想工作就能把动迁合同签了。
没想到也是个钉子。
这时,镇里主持拆迁的城建办领导说话了,“你们这个情况呢,镇里也有考虑。现在学校对面空地有俩幢公寓楼已经在最后装修阶段,公寓楼一楼面向学校的一面有20个商铺,你们同意拆,给你们锁定一间商铺。”
城建办的领导边说话边观察几人脸色,见大家没什么表情,便继续道,“商铺近期就会出售,目前按照4000元一平售卖,面积大多在三十到四十平之间,对于动迁户中家里带店面的农户,除了有优先购买权之外,还能享受购买优惠,按照2000元一平的价格购买。”
顾爷爷听了半天,更不高兴了,“啥!还得花七八万买个商铺?”
顾爸爸:“不拆不拆,领导啊,我家房子的位置多好?再说拆迁后建两户联建的房子哪比得上现在,独门独户邻里互不影响。”
村长劝道,“咱们这一片是镇中心,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镇里面规划将这一片零散的住户全都拆迁,新小区就在东面,离这不远,也就两公里不到。”
“以后这一片,会造学勤公园,还会引进商贸大厦,会给大家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
陈女士一听,脸色越来越差。
“领导,我们不关心商贸大厦和学勤公园,我们老百姓没什么眼界,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说实话学勤公园造得有多好商贸大厦对我们有多方便我们一点都不关心。”
陈女士说话都不带喘气的,“吃饭家伙都没了,还关心这些做什么?”
动迁小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了一个多小时,见顾二的口风都没松动,便起身告辞,继续下一家。
“七十万,打发叫花子呢?重新造房子都要四五十万,装修十几万,还要花七八万买商铺,吃了空才拆!”陈女士眉头紧皱,不高兴道。
顾爸爸摇摇头,“这些领导,就考虑自己的政绩,老百姓的死活都不管。”
陈女士义愤填膺,“是啊!咱家得亏了有家小店,这几年才存下一点钱。你说要是两夫妻都在厂里上班,家里的土地一下子没了,蔬菜粮食都要去超市买,这家里开销增加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顾爸爸点头认同,“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拆。”
顾希希听了全程,她知道重生前,最终这一片的确是拆迁了,而且拆迁速度非常快。
“爸、妈,不拆基本是不可能了,拆迁规划肯定一早就报到市里备案走完流程了,咱们不如多给自己争取点利益。”
陈女士拧着眉,“还能强拆不成!”
顾希希笑着道,“强拆他们肯定不敢,但周围都拆了,变成一推废墟,留咱们一家,也没小学生回来咱家买东西。”
陈女士一听,双手一摊坐下来,“那怎么办?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不成要逼死我们?“
这年头,对于年收入只有三四万的农村家庭来说,七十万不是小数目,对于急用钱的家庭,欣然接受的也不少。
但一百多户农户的动员工作也不是那么简单。
镇领导班子分了十支动迁动员组,一组动迁组成员负责十几户农户的动迁工作。
虽然看着不多,但两三天下来,同意动迁的也就半成。
同意的农户有几个特性,一是特别缺钱,二是老房子特别破,三是特别实在的老实人,动迁小组领导一劝他们就同意签字了。
这不,十一还未过去,拆迁队就开始动工了。
东边的房子倒了,西边的房子也倒了,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不少家庭被这阵仗吓得火急火燎签了字。
顾大伯和顾爸爸两家聚在一起商量,两家一致决定,没有一百万就不拆了,坚守底线,另外小学对面的商铺也要购买名额,还要写进动迁合同里,防止变卦。
另外,顾伟伟已经开始先行找房子了,按照目前拆迁的进度,不拆是不可能了。
他那一屋子的窗帘,都要提前搬出去。
不能因为拆迁耽误了网店生意,否则真是得不偿失。
“伟子,你找房子也帮咱们留意一下,两家住一起也能互相照应。”顾爸爸拍了拍大侄子的肩膀。
顾伟伟笑着点头,“好的,叔。回头我看的好的,带你一起去看。”
顾爷爷板着脸摇头,“这,都做的什么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