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妖族内部的事务。
张大川参与进来,好处不一定能得到,坏处却是一大堆,指不定将来还会被人族那边将此事拿出来指责他呢。
所以,玉涟烬一边希望张大川慎重考虑,一边也很好奇,张大川为何明知弊大于利,还愿意帮忙。
张大川默然片刻,回答道:
“我并非真的是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之所以愿意帮忙,主要还是我与那宏昇也存在着一桩私仇。”
“我有一位亲人,早年间便是因他而死。此番来到这十万大山的地界虽然是个意外,但既然撞上了此事,那不管是谁在造那宏昇的反,在下都得帮帮场子。”
“成则皆大欢喜,若是不成,日后在下自会再寻其他机会报仇。”
这番话,七分真,三分假。
张大川与宏昇有仇是真,愿意帮忙也是真。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打算和盘托出,即便知道眼前这玉氏父女值得信赖,张大川也决定先藏一手。
毕竟玉涟烬等人所图谋的事情太大,参与的妖族部落不少。
一旦张大川掺和进来,玉涟烬就必然会将他的情况告诉给其他参与者,否则,那些人不知他的情况,又如何会愿意让他一个人族掺和进来?
与其全都告诉玉涟烬后,让玉涟烬对其他参与者有所隐瞒,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告诉他。
这样,反而不容易露馅。
也更加安全。
见张大川只说了个大概,没有描述那私仇的来龙去脉,玉涟烬也看出来了张大川不愿意在此事上细聊,他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没有继续深问。
玉涟烬活了这么多年,很清楚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
重要的,不是对方隐瞒,而是看自己是否信得过对方。
他选择将谋反的事情全盘讲给张大川,在他心目中,张大川就是值得无条件信任的人,所以,他并不在乎张大川身上的其他秘密。
张大川此刻不说,那便不说,日后若有机会,总有知道的时候。
正所谓投桃报李,张大川很满意玉涟烬没有对他的来历进行反复拷问、打破砂锅问到底。想了想,他便对玉涟烬说道:
“这样吧玉前辈,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帮你们了,那接下来,贵部落的灵药园,就继续交由我来打理吧。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们提升药园内那些灵草的品质。”
“如此,也好帮你们在正式起事前多积攒一些实力。”
不管在哪里,谋反都是杀头的事,没有过硬的实力可不行。
听到张大川的提议,玉涟烬满脸笑容,欣喜道: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老朽代表灵狐部落,还有所有参与此事的妖族同道,向道友先说一声感谢!”
张大川颔首:
“前辈客气,这本也是我应该尽的一份力量。”
谈完帮忙的正事,话题便又回到了蔺无逃跑的问题上。
“为今之计,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涟烬遥望着部落外面那漆黑的深山密林,略带着几分忧心。
“好在他修为已经被废,应当是翻不起什么波浪来了,但愿他能安分点,最好是直接死在那些山中妖兽的口中,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大川对十万大山的情况不熟悉,暂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方案来,闻言也只能沉默点头。
……
翌日。
黑煞城。
作为此城领主噬天虎的唯一儿子,虎眦在城内,一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几乎就没有得不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导致他昨日从灵狐部落回来后,整个人都如同一座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活火山,整张脸都阴沉沉的,看不见半点儿笑容。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一口气临幸了数十名狐族女子,这些女子,每一个都被他活活折磨致死。
眼前还在他身边战战兢兢服侍着他的两名狐姬,已经是府上仅剩的两名狐族生灵了。
但即便是这样,虎眦心中的火气也丝毫没有减少。
每每一想起昨日在灵狐部落的遭遇,虎眦就恨不得将灵狐部落直接屠个干净。
“啊!!”
依偎在虎眦左腿旁边的狐族美姬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是虎眦伸手摸进了她的衣领,在她的胸前狠狠地捏住,指尖几乎抓进了血肉之中。
那狐女痛得泪流满面,却不敢挣扎,只能咬着牙关艰难硬撑着。
而虎眦兀自觉得不够解气,脸上满是冷意,一边加大手中的力气,一边端着酒杯往自己口中灌了一杯,咬牙低吼道:
“该死的玉涟烬,该死的狐族!”
“竟敢跟本少作对,落本少的面子,此仇不报,本少决不罢休。”
“等着吧,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杀了你们全部!”
他表情狰狞而扭曲,一想到玉藻幽不过一个部落女子,也敢对他堂堂少领主不假辞色,虎眦心中的怒火便又多了几成。
刹那间,刺目的殷红从面前那狐女的胸口衣襟中渗透出来。
可怜的狐族美姬,已然是疼得满头冷汗,俏脸煞白,惨叫声吓得旁边另一名狐女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好在,眼看着左边那名狐女即将昏阙之时,门外走进来了一名侍卫。
此人来到大厅中,对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尸体视若无睹,半跪在虎眦面前,朗声汇报道:
“启禀少主,我们在城外巡逻时,发现了一名来自灵狐部落的男子。对方身受重伤,修为被废,我等本想了却其性命,但对方却认出了我们,开口便说有重大的事情要向少主您汇报。”
“不得已,我们便将其带了回来,此人就在外面,听候少主您的发落。”
虎眦本就在气头上,一听是灵狐部落的人,本能地就抓起酒杯往地上砸了过去:
“混账东西,又是那灵狐部落的人,你们是不是故意让他来气本少的?”
他下意识就要命令手下把人直接杀了喂狗,但话到嘴边,忽然又阴冷着脸,改变了主意:
“去,将人给我带进来。”